他明白傅长春知道出去的方法,也知道她希望他留下来。

这天薛遥再一次同傅长春提起想离开的念头,话还没说完,傅长春就已经哭得梨花带雨。

“长春,有一些事情你不明白,既然上天给了我这个机会,我怎能再留遗憾。”

记忆中的薛遥合上了手里的书,傅长春的余光瞄到书里夹着一张纸,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个人的名字。

现实中的薛遥呆愣地坐在浅滩之上,任凭江水冲刷着他的脚。脑海里一下子涌入的记忆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回忆与现实交织,恍然间他想起来林晋桓那个夜里对他说的话,阴差阳错间他似乎已经得到了执着多年的答案。

“他当然是我此生最恨的人。”

“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

“恨不得再亲手杀他一次。”

他是对的,这是最好的答案。薛遥想。薛遥有些后知后觉地觉得这几句话仿佛化作一把钝刀,一下一下缓慢而又持久地磨着薛遥的皮肉。但他已经开始麻木甚至是适应了这种疼痛,无论内里已经如何破碎不堪,外表上他还是个毫发无伤的人。

薛遥有些漠然地站起身,他望着茫茫的江水,一时又不知该去往何处。他心里清楚地明白自己该一走了之,但他放不下林晋桓。

待确认他已安全之后我就走,薛遥在心里想。他现在更加确信自己的死而复生与殷婆婆有关,而殷婆婆在利用他以达成什么目的。

在彻底离开之前,他要先查清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