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遥侧过脸一看,发现隔壁住的竟然是林境桓。林晋桓此刻正站窗口,好整以暇地望向自己。

不知为何,薛遥竟然想到了“捉奸在床”这四个字,顿时觉得有些荒唐。

也许是月色太美,也或许是晚风舒畅,薛遥今夜不想提那些孩子没娘说来话长的恩怨情仇。他朝林晋桓举了举杯,笑道:“原来是林兄,可否赏脸共饮一杯?”

林晋桓闻言脸色一僵,有些不自在地转移话题说道:“饮酒就不必了,我是想同你商讨一下明日的行程。”

其实林晋桓事后想起了在芝芝家那晚醉酒后发生过的事,心里骂了自己无数次饮酒误事,甚至认真考虑过要不要杀薛遥灭口。但好在薛遥不提,他也装作无事发生。不曾想此人今夜又拿出来撩闲。

“你这人真不解风情,白白浪费这好酒好夜。”薛遥嘴上这么说着,却也不强求。他翻身坐在窗台上,手里依旧执着酒壶。他懒洋洋地靠在窗框上,掀起眼皮瞄了一眼林晋桓,说道:“又有什么阴谋诡计,说吧。”

林晋桓心下纳闷,他有些不明白就凭薛遥这张吐不出象牙的嘴是怎么在竹林境活下来的,还混上了左使的位置。也许过去他对殷婆婆的误会太深,殷婆婆能容忍这货多年,应当是一位豁达大度,明月入怀的女中豪杰。

但他望着此时的薛遥,一时间林晋桓对原本想和薛遥商讨的各种尔虞我诈的破事感到兴意阑珊。他顺着薛遥的目光望向河面上的点点河灯,沉默不语。

薛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暖意从舌尖蔓延开。他当了半生的恶鬼,此刻有些喜欢人间的静谧。

不知是哪座楼里的姑娘也刚从梦中醒来,难以入眠。隐隐的歌声顺着风一路停停走走,荡到耳边。

“终风且曀,不日有曀,寤言不寐,愿言则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