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梅令臣归家,严伯在府门口等他,将白日苏云清将王庆家打发的事儿说了。
梅令臣神色淡淡的,“以后这些事,交给夫人处置,不用再告诉我了。”
严伯应是,躬身退下。他听说王庆家的哭惨了,却被采蓝丫头硬生生地逐出去,难免动了恻隐之心。心想着,也许告知老爷,老爷会看在往昔的面子上,再把人召回来。好歹共事多年,王庆家的也没出过大的纰漏。没想到老爷就这么淡淡一句,着实令人叹息。
梅令臣今日难得早归,脚下不停地去了知念堂。屋里亮着明亮的灯火,一个身影在里头忙碌。采蓝照旧站在门外,见梅令臣回来,正要行礼,被梅令臣抬手制止,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走到门边,看见苏云清正在桌上摆碗筷,嘴里还念着,“不是说今日早回吗?怎么还没回来?”
采绿在旁打趣,“小姐,您已经问第三遍了。姑爷说早回肯定早回,没准这会儿人已经到府门口了。”
苏云清点了点头,又特意把两个甜口的菜放在梅令臣的碗筷前。橘黄的灯火落在她清丽的身影上,这一室无端生出许多温馨和安宁。
做好这一切,她抬起头,才注意到梅令臣已经回来了,几步走过去,“六哥!”
笑容明媚如春,美丽动人。
梅令臣也跟着露出笑意,一日的疲惫仿佛都随着她的笑容而散去。
他手臂的伤口虽已经愈合,但活动还是不便。但他又不习惯别人喂食,就换了只手,笨拙吃食。左手到底不如右手便利,他进食比从前更慢了。苏云清也配合着细嚼慢咽,时不时看他两眼,等他吃完。
梅令臣漱口净手,吃着刚上市的樱桃,问道:“你有话要跟我说?”
苏云清露出“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梅令臣把装樱桃的碟子往她那边推了推,“用膳时,你看了我好几次。总不会是因为我好看?”
是好看……秀色可餐。苏云清尴尬地轻咳两声,为了掩饰,塞颗樱桃入口中。樱桃色泽红润,但与她的朱唇相比,又显逊色。
“六哥,我就实话实说了,厨房那个王庆家的被我赶出去了。她跟了你多年,我没跟你商量,你不会怪我吧?”
“管家后宅之事,自由主母做主。我无异议。”
她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再处处依赖于他,其实是件好事。但梅令臣却有种难言的失落,就像一直牵在手中的风筝,忽然飞远了,他再无法掌控。
苏云清看他神色如常,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又问:“听说太后病了,前阵子我进宫时,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还未去探望。”
“六哥,这就是你不对了。前阵子你受伤,她专门从宫里跑出来看你,可见是很看重你的。你也应该投桃报李才对。”
梅令臣的口气越发冷淡,“她是太后,我私下见她多有不便。若有事,她自会召见我。”
苏云清一直觉得,梅令臣跟上官太后之间,一定是高山流水的那种关系。彼此默默关心,互相扶持,信任无间。所以她根本没往男女关系上想。
可见梅令臣态度如此冷淡,好像是她想得单纯了。
这天夜里,梅令臣拉着苏云清早早地歇下。
他受伤之后,双修也一日都没停过。只是,他多躺在那儿指导,苏云清自己摸索。摸索着,也有了些门道。阴阳和合,本是道家修习的心法。养心,从而养生。
苏云清香汗淋漓,床帐缠绕在她手腕上,她尝试呼吸,却只能喘气。不过一会儿,就力竭趴在他的胸膛上。
梅令臣抬手抱她,埋首在她的发间,忽然说:“若有一日,我跟……为敌,你会如何?”
苏云清没有听清,含糊地问:“六哥,你说什么?”
梅令臣没有回答,只是翻身压住她,再次把她拖入无边的深海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好消息,我大概下个月就能完结!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晴空,青城 8瓶;ayaka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