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脸,心里嘀咕自己瞧着应当也不像个能吃的吧……
相比之下,赵归长得又高又壮,走在街上都十分惹眼的那种,怎么看,也像个饭量大的。
她没想到的是,赵归让她多吃,只是因为她看上去身子太瘦弱,一阵风都能刮走的单薄,让他总觉得这人活不久。
自然想将人养的强壮些,毕竟这是他用攒了好几年的积蓄娶回来的。
但见这女子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赵归不知怎得,就迟疑了。
已然发生了些微改变的院子里,两人沉默地吃着晚饭。
一墙之隔,邻居一大家子也坐在院子里,妇人哄着孩子,兄弟俩在饭桌上闲聊。
两家喧闹和安静的情景形成鲜明的对比。
用了晚饭,周梨花勤快地收拾碗筷,赵归则将桌子搬到堂屋,就再没出来。
因为吃饭的桌子是木桌,而今日又多雨水,所以便是赵归不搬,周梨花自己也会搬。
赵归搬了,倒是省了她的事。
厨房里放着个箩筐,正是今日赵归挑回来的箩筐之一。
周梨花有些好奇,掀开上面盖着的破布,下一刻眼睛一亮!
这么一大筐,竟全是吃的!
上面一层是一些青菜菇子之类的,足足大半框,将这些东西拿开,下面竟还放着一大块儿猪肉,以及两只鸡和两只鸭,鸡和鸭还都是杀好了拔了毛的,而和这些肉挤在一起的是一个足有小腿高的坛子。
打开一看,竟是满满一坛子的油!
周梨花顿时感觉自己呼吸都重了,心口‘砰砰砰’地狂跳着,许久在堪堪回过神来。
看着这些东西,终究还是忍不住小声道:“这人可着实不会过日子!”
败家!当真败家!
买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银子呦!
那块猪肉她拎起来感觉十分的沉重,少说得有二十斤。
其实她也有大半年没沾过荤了,上次吃荤还是嫁到孙家那日,坐在喜床上吃的那晚面里,有块被剃了肉的肉骨头,只沾了点肉星子在上面。
所以见到肉不眼馋那是假的。
但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的这么多的肉,村里人办喜事也不过杀两只鸡,谁家舍得这么奢侈!
她现在哪还顾得上馋,只觉得心疼肉疼,哪哪都疼。
但再疼也得自己忍着,是万万不敢到那败家男人面前多说什么的。
许久之后才缓过劲儿来,将肉用菜盆腌好,又废了不少盐,之后便将肉裹严实吊在井中。
井里凉,将肉存在井水上头才不会坏,当然也不能放在水中泡,泡了水也还是会坏。
做好这些之后,她才拿着个木盆又回到厨房去。
锅里有热好的洗澡水,周梨花舀了大半端到赵归门前,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怕水凉了,她硬着头皮喊道:“郎君,该洗漱了。”
赵归正在点油灯,被这声“郎君”喊得后脊一麻,手跟着抖了抖,被油灯的火苗烫到,眨眼的功夫便起了个小泡。
但他皮厚,这点痛对他而言跟被蚊子咬一口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