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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卿坐在毡帐里心神不宁。
醒柳方才已进来通禀过,呼尔丹手下人虽少,但有魏砚在,且他都将阵布好,应是不会出什么大错了。
外面人声依旧杂乱,蓦地,有一道长笛鸣报,沈瑜卿忽坐起身往外走。
毡帐外不知何时守了十余兵卒,沈瑜卿认出来,是魏砚的人。
“怎么了?”她问。
回她的是一为首的兵卒,“回王妃,是收兵之兆。”
既已收兵,料想应是没事了。
下余坑陷阱重重,火光之处,数千兵卒被围至坑中,丢盔弃甲,哀嚎遍野。坑内躺落一兽皮幡旗,横写耶律殷三字。
魏砚左手提刀站在坑口,冷冷地看着那幡。
“王爷,那些狗娘养的都在这了。”张禾前来禀报。
魏砚道:“看好了,先关起来。”
“是!”张禾抱拳得令。
魏砚眼前晃了下,撑刀勉强站住身。
“王爷,您怎么了?”呼尔丹从北处过来,火光下看出他面色有些不对劲,浑身血淋淋的模样像是在血水里泡过。
魏砚转身大步往回走,“我无事。”顿了下又道,“鸣金收兵。”
兵马撤回,沈瑜卿坐等了一夜,天亮时她浅睡了半刻,倏地撑开眼。
天已经亮了,外面没了昨夜的大动静。
魏砚一夜没来,若是往时必然不会这样。
沈瑜卿坐了会儿,醒柳进来伺候梳洗。
“怎么样了?”她问。
醒柳明白什么意思,回道:“都安定了。不过昨夜收兵后王爷回了毡帐,到现在帐内都还没动静。”
沈瑜卿梳发的手停顿了片刻,眼眸微动,“他受伤了?”
醒柳道:“奴婢也不清楚。”她看了沈瑜卿一眼,“小姐不如亲自过去看看?”
“我去看他算怎么回事?”他皮糙肉厚,这么多次重伤哪回不是过了一两天就活蹦乱跳了,伤好了还有心思欺负她,她才不会去看这个坏胚子。
沈瑜卿若无其事地梳好发,“备饭吧。”
“是。”醒柳道。
用完早饭,沈瑜卿去看了呼尔纯。
呼尔纯睡在榻里,安安静静的模样与昨夜的疯癫相差甚远。
药物难以致使这样,沈瑜卿开始怀疑是否还中了巫蛊之术。
“这药仅能治嗜睡之症,但昨夜的病症我需再观察几日。”沈瑜卿道。
呼尔丹感激道:“我替纯儿谢过王妃。”
一旁人用官话说完,沈瑜卿没什么表情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