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素来大度,今日之事多谢娘娘指点。”
温月明眼尾一扫,淡定说道:“殿下要谢的可不是我。”
陆停并不说话,亲自为她掀开帘子。
温月明弯腰入内时,不经意碰到陆停的手,身形一顿。
“殿下的手怎么这么冷。”她扭头一看,眉间蹙起,“殿下的大氅呢。”
陆停适当地咳嗽一声,岔开话题:“娘娘进去吧,小心受风了。”
温月明抬头去看远兴。
远兴一脸惶恐,嘴巴喃了几下,但一句话都没说话。
“你早上不是有披大氅吗。”
她还未说完,就见到陆停怔怔地看着他。
“还以为早上娘娘在生气,所以才不理我。”陆停笑了起来,带着几丝稚气,听着却又有些可怜。
温月明嘴角微动。
“刚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被世子的仆人撞了一下,湿了,放在包裹里了。”陆停自己先解释道,淡定自若。
温月明一听便知是被针对了,顿时生出一丝对谢苕的不悦。
“你们打湿了你的大氅,你不会让他们给你重新备一份吗,你以前……”
——你以前可不是捏扁搓圆的性子。
陆停的眸子是深褐色的,这般静静看人时,总好似含着光。
“花色,去拿件披风给殿下。”温月明放下帘子,隔断陆停的视线。
陆停站在马车前,北风横穿而过,却只掀起车帘一角,带着寒气的风刮在脸上生疼,本就少了血色的脸越发发白。
“孤送的花,娘娘喜欢吗?”他长身玉立,目光落在那层蓝色棉布上,轻声问道。
马车内的温月明瞬间沉默。
“孤想着当日得娘娘出手,那马车上绣着的就是白栀子花,大概是喜欢。”
他并未等温月明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声音在风中微微颤动,可声调却又格外平静。
“我之前在西北的军营里也有一株白栀子花,长得很好,程先生与我说是这是天生天养的。”
温月明坐在帘子后面眉眼低垂,心中松了一口气,原先那点惊疑的焦躁也逐渐散去。
原来是这样,才送她花。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暗想自己平白多疑。
程求知不会在这些事情骗人,想来今日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给她撞上了。
她漫天海地的乱想着,目光随意自一点点被卷起的门帘下看到一块精致的玉佩,顿时凝住了目光。
一块雕着白栀子花的和田玉玉佩。
一块她为了避开纷争,随手送给他的玉佩。
他竟然一直带着。
“我也不知道为何,那年大病之后看了第一眼就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