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州那边可还好?”
崔朔不敢抬头,伏低道,“一切都好”
随口说了几件要事,崔奕缓缓点了点头,眼中有了欣赏之色,气氛也不如刚刚那般凝滞。
默了一会儿,崔奕又问道,
“你母亲和你父亲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你可有话要说?”
崔朔余光瞥见了程娇儿那双雪青的绣花鞋,鞋底很厚很软,鞋面上还缀着花钿,心里微微涌上一股酸楚。
怎么一个个都不放过她呢。
“侄儿都知道,他们是罪有余辜”崔朔沙哑着道。
崔奕是为了保全他们这些子侄,以及崔家的名声,否则事情宣扬出去,长房和二房的少爷和姑娘都没法做人,外嫁的女儿也都会受牵连。
崔朔还得感激他留有余地,他昨夜回来便见了长房的几位兄弟,好在大家心里虽难过,暗地里倒是没人说崔奕不对,现在所有人都仰仗崔奕,包括他自己。
守丧三年后,何去何去,肯定得看崔奕的安排。
崔奕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也就不多说什么,去给你婶婶磕个头。”
程娇儿听了这话,连忙将手中的书放下,端端正正坐好了。
换做原先,她是很不自在的,她的年纪比很多崔家子侄都要小。
可自从上次去清河老家,好些年纪大她一圈的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喊她婶婶后,程娇儿也就释然了。
崔朔闻言眼眸微微眯了眯,缓缓点了头,旋即换了个方向,对着程娇儿那边拜下,
“侄儿给婶婶请安”
几个字看似轻飘飘说了出来,崔朔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在外面这些年,他也试图见过许多女子,青楼也去了不少,可他再也找不到当年狎妓的乐趣。
很多时候,梦醒时分,脑海里浮现的就是程娇儿那张灼灼其华的脸。
大抵是越得不到,心里越惦记着。
只是吃了这么多苦,他知道该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
至少崔奕没听出任何不妥来。
“先回去吧,晚上再与你大哥和五弟过来一趟。”
“是!”
崔朔再行一礼,始终规规矩矩不曾看程娇儿一眼,退了出去。
程娇儿松了一口气,起身来到崔奕跟前,顺势又坐在他怀里,感慨着道,
“四少爷变得不一样了。”她对上崔奕的眼眸,很认真说。
“嗯,成熟了不少。”
崔奕将她压在怀里,手指深入她的发丝里,缓缓揉捏着,安抚着,细细吻了起来。
等到他情到浓处时,外面传来诸葛均的声音,
“侯爷,有要事。”
崔奕无奈,只得松开程娇儿,“我派人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