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他,都得被爸爸骂死了。
他半跪在床上,把散落的本子拾起来,理了理,刚想往袋子里装,不小心从书页里滑出来一封信。
特别直男风的明信片,封皮还是古早灌篮高手。
——童安鱼,做我女朋友。
司煦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捏着丑了吧唧的明信片,狠狠的咬了咬牙。
“童安鱼,你给我过来!”
童安鱼正在厨房洗杯子,司煦突然吼了一声,吓得她一抖,赶紧把杯子放下,颠颠的跑过来:“怎么了?”
声音还挺心虚,毕竟她哥基本没怎么跟她生过气。
司煦把明信片塞她手里,脸色有点沉:“这是什么玩意儿?”
童安鱼揉了揉裤线,舔着嘴唇瞄了一眼,然后眨着眼睛看司煦:“我要说我不知道,你信么?”
司煦微微眯了眯眼,深吸了一口气:“你觉得呢?”
“就钢琴班的一个男生,他给每个女生都写了,他就那样,挺狂的平时,大家都懒得理他。”童安鱼随手把明信片夹在了书里。
司煦的眼神冷了冷:“为什么不扔?”
“我扔了他还给我写,麻烦死了。”童安鱼耸了耸肩。
司煦深深凝着眉,下颚的肌肉动了动:“怎么不告诉我?”
童安鱼撇了撇嘴,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最后一节课了嘛,再说了什么事儿都找家长找哥哥的,多被人看不起呀。”
司煦的睫毛颤了颤,伸手把书夺过来,抖了抖,他捏起掉出来的明信片,三下两下给撕了,冷着脸对童安鱼说:“我送你去钢琴班。”
“哥你不是要去打架吧,他家长每次都陪着的哎。”童安鱼有点儿心惊肉跳。
她性格随童淼,不是喜欢惹事儿的人,只要没超越她的底线,她都能当做没看见,自我开导能力极强。
但别看她哥长得清秀温柔,本质是个暴力美人,再加上学了好几年跆拳道,打起架来就是个狠字。
司煦轻轻闭了一下眼,压抑下怒气:“走,快换衣服,我在客厅等你。”
他说罢,把童安鱼的袋子也一并带了出去。
在客厅,他从电视桌旁边拿起自己的手表,搭在手腕上,慢条斯理的戴好。
他并不觉得妹妹收到个情书是什么天大的事,毕竟他小时候收到更多。
但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全班的女生都受到这种骚扰,竟然没有一个人向家长和老师反映,连那个男生自己的家长也觉得无所谓。
别人他管不着,但是骚扰童安鱼不行。
少年宫离他们家只有两个路口,很快就走到了,童安鱼却越来越担心,临到门口,一把扯住司煦的手。
“哥你别生气,反正就最后一次课了。”
司煦拍拍她的手,没说话。
等到了教室里面,一共坐着五六个初中的学生,除了一个长得又高又胖的小孩,其余都是女生。
司煦瞳孔微紧,低声问道:“就是他?”
那男生身后坐着个低头玩手机的家长,教室里也就只有她一个家长,其余女生都在规规矩矩的坐着。
“是他。”童安鱼拽着司煦的衣服,小声答道。
那男生见老师没说上课,也不老师,凑到身边的女生座位上,拧开人家的水溶c100,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
女生羞愤的退了两步,既生气又委屈:“你干嘛!”
男生嬉皮笑脸道:“借我喝一口呗。”
女生咬了咬牙,用求助的目光看了看男生的妈妈,那妈妈抬起头,冲自己儿子笑了笑,又低头摆弄手机。
女生把饮料往男生钢琴上一扔:“给你了,我不要了!”
男生顿时有点不高兴了,往女生凳子上一坐:“怎么这就生气了,没意思。”
女生没了座位,只得被迫站着:“你起来,这是我的座。”
男生往钢琴上一趴,胳膊上的汗蹭的琴键上湿漉漉的:“你先坐我那儿,我歇会儿。”
女生看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的眼圈都红了。
其余学生也都转过头来,眼神或同情,或怜悯,或无奈,谁都没说什么。
童安鱼咬了咬牙:“哥,那是我好朋友。”
司煦轻轻点了点头,大跨步走到男生坐的凳子边,突然猛地踹了一脚:“让你起来听不懂么!”
饶是男生体重大,也经不起突然的一踹,凳子一歪,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叫了一声。
后面玩手机的家长终于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了,她赶紧跑过来把自己儿子拽起来,朝司煦怒道:“你干什么呀你!”
在她眼里,司煦也不过是个孩子,大一点的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