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书云将奶茶喝下,朱霁流露出了心疼的神色,他觉得自己可笑,无论多么生气她背信弃义,也会因为她莞尔一笑而觉得这世上万事皆可原谅,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把碗放下,沈书云看向朱霁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她觉得自己其实从没有真正地了解过朱霁的过去,若非他自己说出口,她甚至还以为安王妃还在世。
到底京师离蓟州太远了,就连这些八卦新闻,都不曾有人传说。
“说完我的看法,该你了。”朱霁对沈书云有些调侃地说:“云娘这么着急嫁人,还是嫁给我的堂弟,看来是不信什么情之所起一往而深的话本子,只看门第、出身,果然再出挑的才女也抵不过岁月,都要变成老虔婆了。”
沈书云不理会他的刻薄,到底是自己先辜负了他,思考了一下,才说:“我继母虽然对我不怎么好,可是一直与父亲恩爱甚笃,最近也有了私会的小妾。急着发嫁我,也是因为要还她家权,以作摊牌的筹码。”
看着朱霁听完这件事后的深思状,沈书云笑道:“看来世子安插在京中的探子,消息还不够灵通,这件事在我们家,除了母亲,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丑闻了。”
朱霁无奈笑笑:“难道留下的探子不用过问军机要闻,不用打探朝中动向,只管记着贵府这些鸡飞狗跳的事吗?”
两个人相视一笑,觉得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朱霁看着她的笑,才知道什么是一笑万古春,什么是倾城倾国。
“这便好了,以后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不许再胡思乱想,更不许再这样背信弃义,就算做尼姑、做女冠,除我之外,也不许再嫁别人。”
朱霁说得斩钉截铁,分明是有些荒诞的要求,却被他说得像是朝堂上对臣子的恫吓与规训。
沈书云想反驳,却觉得唇间一热,朱霁将她搂在怀里,唇齿交缠来得十分之迅捷,让她来不及反应,就觉得被包裹在朱霁炽热的相思里。
他的手并不老实,自己刚刚一颗一颗扣好的盘扣,又要簌簌伸手去解,沈书云这时候才一边和他热烈地吻,一边去够他的手指,阻止接下了的进犯。
朱霁放开她,捧着她的面容,像是看着自己最珍视的宝物,笑着说:“世家的女儿,就该这样有些羞臊,方才那样自己解扣子,算是什么样子。”
随后真的把搂住她腰身的手放了开来。
沈书云羞红了脸,这才知道他根本不想去解扣子,只是想看她着急阻止的样子。
这分明不是朱霁第一次亲她,却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两个人是的的确确两情相悦。
甚至在相拥之中,她感受到自己分别这一年间,对朱霁的思念,也得到了缓解。
自己竟然一直在引而不发地想他,沈书云不得不对自己承认。
·
门外的四宝一直在守着,生怕两个人怒火中做出什么傻事,听了一阵子,却听不见什么争吵之声,真是隐约觉得两个人是在小声交谈,你一言我一语地还有些投机。
看来是可以打扰的时候,四宝走过去在帐外轻轻道:“世子,安王的密报送达了。”
·
片刻间,沉溺于儿女情长的朱霁就收敛了神色,对四宝道:“送进来吧。”
随后,四宝进来,将一个信函递到朱霁手中,然后机警地退了出去。
朱霁却不着急打开,而是对沈书云道:“军营里没有婢女,你的丫鬟我会尽早派人找到送来营里。前线还有战事,我不能时时陪你,但帐外有宦官,供你随时差遣,但不要乱走动。”
朱霁说完凑过来,在沈书云耳边,用气声调侃:“我讨厌别人肖想我的心上人。”
沈书云收了收下巴,然后看着朱霁近在眼前的坏坏的笑容,觉得他此时此刻与京城里那些浮浪的纨绔并无二致。
朱霁知道逗到了她,哈哈一笑,去了挂在帐内的网纱,扔给沈书云:“出去就戴着,夏日里仔细太阳。”
说完他将密报谨慎收起,放在胸前,出了营帐。
·
就这样过了两日,沈书云果然等到了四宝送来了一个人,若不是听得出她的声音,沈书云简直不能相信,这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头发都凌乱了的女子,就是与她朝夕相伴、情同姐妹的念春。
“大姑娘,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你竟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