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兮脸上噙着微微笑意,不消片刻这笑意却又倏然转冷,“可偏偏有人闯了进去,接着酒意兽性大发,欺负了她。那日我不在家,刻意避开了,等我回去的时候,微微就一个人,抱着自己残破的衣裳蜷缩在角落里,手、脚、脸,小腿、额头……全是伤。十个指甲,全劈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是平静的,可是言语之下的冷意和杀意,藏都藏不住。
言兮未曾点明那人是谁,可T王和王后又岂会猜不出。
那个欺负了言家小女的“禽兽”,便是先王。
他的父亲!
T王浑身发冷到颤抖,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
他就是这样,来的吗?
王后眼圈通红,紧张又担忧地看着T王,紧紧抓着他的手。
真相昭然若揭,可他们却失去了继续探寻的勇气。
因为自始至终,这都是一出悲剧。
“那日之后,微微就不再笑了。她变得更加沉默,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包括我。也因此,她怀上身孕,被我看出来的时候,月份已经大了。她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孩子却在她的身体里越长越大。御医说她身体太过虚弱,孩子只能生下来,不能打掉,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言兮说到这里,眼圈也红了,手抓住了椅子的扶手,纤细白皙的手背暴起青筋,“关心则乱,那时我心系小妹安危,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让她活下来,偏偏忽略了,御医是王派来的人。他巴不得让微微把孩子生下来,那个孩子,便是他用来牵制言家的工具。”
T王闭上眼睛。
有些孩子,从出生就带着原罪,这份罪孽背在身上,用尽一生都洗不掉。
可这些不是他的错,他只是一个不被祝福、不被疼爱长大的孩子罢了。
出生于帝王之家又如何,他和那些贫民区的孩子,也没什么两样。
“那我的母亲……死了吗?”他睁开眼睛,哑声问。
言兮将眼角淌下的泪用手抹去,坐在了椅子上,“死了。她身子本就弱,又全无求生的欲望,拼尽全力生下你,人就不行了。临走的时候,她抱着你,是笑的,说——这孩子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