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下朝的官员大多一脸疲惫,但今日却是一个个精神振奋,满脸激动。
“今圣人接千岁之统,封泰山,我等有幸同行,实乃三生有幸啊!”
一旁的老者眼眶通红,一听这话茬,禁不住低头拭泪,“老夫如今六十有余,能陪驾泰山,也算是没白活了这大半辈子。“
南辞笑着抽出一方帕子递上,“苏叔叔,用我这帕子吧。”
一声冷笑传来,苏席秀与南辞顺着声音抬头看去,正对上越恒阴冷的目光。
南辞皱眉道:“越大人,什么事情这般好笑?”
“好呀,竟有人在宫中哭。”
越恒目光一转,伸手拉住了擦肩而过的顾安,“顾御史,你可瞧见了?这不得参他们一个形貌不端,殿前失仪之罪?”
顾安停下脚步,温声道:“越大人说的是。苏尚书此举甚是不妥。”
南辞愤怒的捏紧了拳头,“你……”
话未出口,苏席秀赶忙拉着他走了。
越恒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两个没胆的孬种。就这还四姓呢!”
他转过头来,看着身边风姿俊秀的年轻御史,不禁又顺眼了几分,“谁说咱们出不了贵子,顾御史,我看你无论是才学还是品貌都比那些所谓的四姓强多了。”
顾御史轻轻一笑,拱手道:“越大人,谬赞了。下官实不敢当。”
越恒被恭恭敬敬的奉承了这么一句,眉宇舒展几分,拍了拍顾安的肩膀,“我就是爱听你这样的文化人说话。明日离京封禅泰山的官员中,只有你我是寒门出身。咱们两个啊,是自己人,以后应该多多的亲近亲近。顾御史,我比你长几岁,你不嫌弃喊我一声越大哥就行。”
顾安面上笑意愈重,从善如流道:“越大哥。”
越恒揽着他的肩膀,“诶,好。那我就叫你小顾了。小顾啊,你有什么事情只管来找我。跟哥说,哥指定帮你。别看这些四姓表面上客客气气的,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瞧不起人。”
他本是诚心诚意的求娶南氏的女儿,为此特意与南严交好,多次宴请他,公事上给他行方便也不是一次两次。
为了顺利娶到南严的女儿,他特意打听了世家的礼节,准备好了各样聘礼,规规矩矩的去提亲。
没想到南严这老匹夫,却是翻脸不认人,明明平日里话说得那般好听,临了连个女儿都不愿意嫁给他,还摆出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姿态。
在越恒看来,自己才是受了奇耻大辱。
他南严算个什么东西,虽说是四姓,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旁支罢了!
而他越恒可是圣人面前的宠臣,如今朝野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他没有去求娶四姓十望长房嫡支的女儿,已经是给他们留了颜面。
可就这么小小一个旁支竟也敢这般看不起他。
一想到这件事,越恒心中便愈发愤怒,感觉自己面上仿佛被人扇了数个耳光一般。
这个场子,他迟早都要找回来。
有走过的老臣听到这话,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对越恒怒目而视。
越恒抬手指着他,“你看什么看。咋了,你有意见啊?”
顾安拉住越恒,“您说的是。不过越大哥,咱们现在还是在宫中呢。”
越恒放下手,愤愤道:“我就是看这些人不顺眼。”
各家的车马接上下朝的主人,一驾并一驾的往不同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