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揽着她的肩膀,微微低头,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嘴唇却几乎贴在了她耳边。
“我只是想告诉你。若掀开车帘,事情恐怕再无转回之地。你得冷静些。”
刚才激动之下,南欢的确是差一点就不管不顾掀开车帘直接质问魏玉。
南欢咬牙,“这点话需要离得这么近来说?”
两人此刻的姿势,简直宛如耳鬓厮磨,情人交颈。
南欢疑心对方占自己的便宜,但他的目光却无一丝淫|邪,手上除了揽着她也没有别的动作。
宋暮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意,“这般说话才不会被外面的人听见。”
“原来是七皇叔。小女进京这么多天光听着七皇叔的威名了也未能一见。七皇叔,小女与夫婿一起向您敬请康安了。”
“殿下康安。”
南欢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心如刀绞,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宋暮捏着她的下巴使她抬起头,“三姑娘,你今日可是化了妆的。莫哭。”
春风吹动车帘,颠簸之中,一点光亮从缝隙投进来,在她眼底一闪而逝,泪光闪烁,一滴泪沿着长睫缓缓滑落,晕开了脂粉,留下一道闪烁着荧光的湿痕。
那是一双原本比春光更明媚,更动人,更灿烂的笑眼。
曾何几时,她眼中永远荡漾着笑意,如今却只剩下让人心碎的忧愁哀伤。
他的眼神一瞬变得极为阴沉。
马车外的人渐渐远了。
宋暮缓缓放开她,南欢立刻坐得离他远了一点。
她蜷缩在马车的另一角,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低下头用帕子小心翼翼的拭着泪,动作像极了舔舐伤口。
一片死寂之中,只能听见车轮咕噜咕噜的响声。
宋暮沉默片刻,“你仍要见他吗?”
南欢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哭,她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此时的反应比他所预想的要更坚强一些。
但比起她这样一脸木然倦怠的样子,他情愿看着她为另一个人笑,起码她笑起来的时候是开心的。
过了半响,宋暮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要见他。我要问个清楚。”
南欢攥着掌心中那半片银镜,憋着一口气不让眼泪掉下来,“他日分别之时言说镜在人在,镜归人归。如今人归镜不再是什么道理?”
若魏玉早说一别两宽,不会再回来,也从未喜欢过她。
难道她还会苦等这五年吗?
一封一封的书信字字相思,到头来却是空等一场,往昔那些山盟海誓犹在耳畔,恩爱不相移的郎君身边却另有佳人。
真是讽刺至极,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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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春猎,受邀前来的大多都是达官显贵。
本朝尚武,秉承先祖端阳大长公主遗风,宗室贵女皆以女着男装为风尚,骑射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