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没了办法。
他对她向来是没有办法的。
王凤珠轻叹了一口气,“殿下,您要不然还是先走吧?”
宋暮盯着南欢的背影看了半响,只得起身走出了房间。
这次便算是不欢而散。
王凤珠轻声宽慰南欢,“小姐,王爷他瞧着不像是成心作弄您。您不要伤心。”
若是成心作弄,以宋暮如今的权势地位,南欢怎能抗拒。
今日见小姐居然向这平北王发脾气,她都捏了一把汗,生怕宋暮发怒。
没想到传言中这位性情暴烈的王爷竟对小姐多有包容。
南欢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我不为他伤心,我只憎恨自己。我都恨死了我这样子。奶娘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笑话?”
王凤珠听到这话,连连摇头,却也是心酸得说不出什么话了。
南欢闭门不出,即使王凤珠每日按时为她煎药,将门窗都紧紧关闭,精心照料着南欢的饮食起居。
她仍旧整日在榻上昏睡,那个做过的梦,做的越来越清晰。
人一日日的清瘦下去,病的愈来愈重。
偶尔醒来的时候,王凤珠想与她说几句话,对上那双空洞的泪眼,却也不知怎么开口。
说什么话才能安慰南欢呢?要怎样才能让她重展笑颜?
这般境况下,想要南欢还开开心心的,实在太难了。
酒舍连着几日没有开门,前来打酒的熟客向周围的店铺打听,“这酒舍怎么不开了?”
倡肆的老妈妈倚在门口,笑嘻嘻的说道:“谁知道呢,好几天都没开门了。郎君要喝酒不如晚上来我们这里坐坐?我们这里不光有酒水,还有全城最漂亮的姑娘。个顶个的美人!”
客人连连摆手,快步走了。
典当铺的伙计,“你可算了吧。还全城最漂亮的姑娘,你这里哪个姑娘比得上南小姐。”
旁边的伙计跟着附和,“不见南小姐身影,咱们这平乐坊似乎都少了几分颜色。”
胭脂铺的娘子摇晃绢扇,“我猜南小姐多半是病了,这连着几日,我都闻到他们院中传来一股药味。”
“这么多天都没有开门,想来一定病的很重。啧啧啧,真是可怜啊。生病了家人也不在身边,连个上门探望的人都没有。”
“这能怪谁呢?还不是要怪她自己。堂堂四姓女又如何,现在病死了恐怕连家庙都进不去,一个烧纸送行的人都没有。”
一辆马车从街口驶入,众人见到拉动马车的那两匹骏马都是一静。
自古骏马就是有价无市,典当行的伙计心中暗道,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显贵竟能用得起这样的两匹马拉车。
这两匹皮毛无比光滑的骏马在众人的目光中拉着车匀速驶到了酒舍的门前,下来一个身着锦衣面白无须的男人。
几人见他衣着不凡都是一惊,料想这恐怕是位显贵,不料,他却弯腰恭恭敬敬的掀开车帘。
自马车中下来的人面貌英俊,眉眼却透着些许桀骜不驯,身材高挑挺拔,一袭浓紫圆领长袍,腰束玉带,端端立在那里一身威仪,令人不敢直视。
他缓步上前,扣响了酒舍禁闭的大门。
倡肆的老妈妈壮着胆子挂起一脸市侩巴结的笑,开口道:“郎君,你敲不开的。她家已经关店数日了。若是打酒,不如来我们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