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亭道:“好,那可否先请张二哥把你认为更好的法子说来我听听。”
张二哥语气倨傲:“砍几十根大腿粗的滚木铺在下山的路上,再用撬棍把石头运上滚木,栓上绳子把石头往下一拉就行了,何必用这么多人手推车。我都已经说了这个办法比他那个办法好,他不肯听,非要我们按他的法子用板运,我们自然不愿意配合了。”
叶兰亭一听就明白了,他说的这个法子巧借滑力,确实比自己那个法子要好。
“张二哥是怎么想出这个法子的?”
“我以前服过徭役,那些造城墙防驻的就是用这种方法运石头和圆木的。”
叶兰亭了然,原来如此,怪不得他知道这个法子。
古代人民也有古代人民的劳动智慧,叶兰亭仅凭自己一个人的脑子自然无法做到面面俱全,既然比自己的法子好,她便决定采纳这个张姓汉子提的法子。
但她看了眼旁边一直梗着脖子不说话的杨虎娃。
“张二哥的提议很好,可以采纳,奖励赏钱一百文。杨虎娃,身为管事队长殴打手下工人,罚工钱半个月。”
话音落地,张姓汉子颇为惊讶地看向叶兰亭,杨虎娃不服气且委屈地瞪她。
叶兰亭没理他们,她转向其他村民:“你们来参工时,李村长将劳工合同清清楚楚都念给你们听了,规矩写得很明白,修路期间,不可发生械斗,不可滋生事端。今日双方发生群殴,每一个人都有责任,所以罚你们扣一天工钱。”
“啊???”
“为什么要扣我们的工钱啊!”
“带头打架的明明是杨虎娃和张二哥,要扣也该扣他们的呀!”
叶兰亭知道他们不服气,一个个的心头还窝着火,又被扣了工钱,心里更是有意见,今天她要是不把这事摆平,以后两方人马怕是还得擦枪走火。
她在全场环视一圈,视线落在地上一堆捆石头的麻绳上,心头有了一个主意。
“打架不是文明人该干的事,以后在修路队严禁斗殴。再有挑事违规的,不惯主犯从犯,就不止扣工钱这么简单了,直接开除,永远也别想再进修路队。”
无论是管理团队还是收服人心,永远都要张弛有度,所谓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先讲纪律,再将情理。
叶兰亭道:“我知道大家对彼此不服,这样吧,大家拿上那捆麻绳,到村里晒场来一场大力拔河比赛,哪边赢了,今天扣的工钱我就奖给那一方,输了的也要不要不服气,大家公平比赛,各自凭本事得彩头。”
“此赛过后,今天的纠纷就要就此翻篇,倘若再叫我知道你们事后纠缠暗斗,便通通都不用来了,这样不服管教的人我用不起,也不敢用。”
众人一听,想起刚才的群斗,都觉得脸上有点晒然,满肚子的抱怨顿时化作一股拼劲。
张姓汉子扬声道:“好!那就请叶村长来做这个裁判,看看到底是我们李家庄的汉子厉害,还是你们大古村的男人强。”
杨虎娃眼神一凌,咬牙切齿道:“比就比!谁怕谁!”
众人便拖着那捆麻绳来到下边村子里的晒场坝子上,开始伸腰展腿,摩拳擦掌。
这时候,村口外面突然响起一阵狗叫声,是那种生人进村狗才会叫得这么响亮的声音。
一辆半圆顶棚的马车驶进大古村。
马车在村里那口老井边停下,正对着上头的晒场坝子。
真稀奇,大古村这么穷的地方,居然来了一辆马车?
在坝子上准备拔河比赛的一群村民都纷纷凑着脖子去瞧稀奇,想看看是哪个贵人出现在这里。
叶兰亭看着那辆马车,心头隐隐猜测,……该不会是李含香在这时候来了吧?
只见那车帘一掀,先是从里头跳下来一个竖着双髻的丫头,紧接着走下来一个穿紫色衣裙的年轻姑娘,不是李含香是谁。
李含香是第一次来大古村,一路崎岖的山路可让她颠得够呛,但没想到一下车就见到叶兰亭站在上方坝子边上,她高兴地朝叶兰亭挥手:“兰亭妹妹!是我啊!”
李含香三两步走上坝子,亲热地抓住叶兰亭的手:“兰亭妹妹,没想到你带这么多人来迎接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