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恬没明白他要怎么杜绝自己和另一个燕云朝的见面,但她显然不敢这时再刺激朝朝,继续懵然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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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太后焦急地在清宁宫中走来走去。
“皇帝还没消息传过来么?”
崔姑姑道:“明司言应该是今晨时走的,算算距离,怕是早就出了京城。陛下若寻到她……想必今夜是赶不回来。”
赵太后面色扭曲,气得绞了绞手里的帕子,怒道:“好端端的,皇帝怎么就过问起她来……”
崔姑姑讷讷不敢言。
赵太后喃喃自语:“早知道就晚点让她走,怎么也得等做完法事、诸事稳妥再说。今天这么一闹,之前那般功夫,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提起这个,崔姑姑倒是想起一事,上前凑近赵太后,低声道:“娘娘,奴婢今天出宫时,瞧见华真道长那边,似乎有些不对。”
赵太后侧目问道:“哪里不对?”
崔姑姑低垂着眉目,隐晦道:“奴婢看见了华真道长与其他几个道士准备的符阵,与娘娘之前的嘱托不太一样。”
赵太后面色一变。
因着先帝横插一脚的缘故,赵太后只能捏着鼻子让华真道长做完第二场法事,促进皇帝与那个疯子融合。
但赵太后特别“关照”过,即使是被先帝旁观全程的第二场,也是留有一定余地的。后面再补上第三场,仍旧能达到她想要的结果。
她并不想让那个疯子再出现,使皇帝想起任何有关于以前的记忆。
华真道长素来与她相熟,又得了她明里暗里不少好处,自然应允。
而皇帝也厌恶那个疯子,只需她稍加暗示,他就会配合。
可华真道长竟然没有按照她说的做?
崔姑姑道:“今日陛下得知明司言出走离京,符牌断裂,另一位……陛下就出现了。若非华真道长在其中动过手脚,已经经历过两次法事的那位……按理说也是不能出现的。”
赵太后神色凝重:“对。”
如果目的是令那个疯子消失,那他只会被压制得越来越虚弱,根本不可能还会出现。
“娘娘,”崔姑姑低声道,“华真道长应是没这个胆子,会不会是陛下那边?”
赵太后捂住胸口,面上满是不可置信:“他竟然愿意与那个疯子融合了么?可他在哀家面前,明明就表现得一如既往——”
赵太后说着说着,突然顿住。
难道她这个儿子是在故意诓她吗?他防备、蒙骗自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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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恬双臂抱膝,坐在床榻的一角,听着另一侧屏风后传来的细微水声。
她仍有些心神不宁。
若说一开始见到朝朝,她是慌乱、惧怕居多,现在这些情绪缓解之后,就更多地变成了不知前路如何走下去的茫然。
她已经在宫中待了大半年,难道还要继续待下去吗?
皇帝的病还能治好吗?
她想要的回青州还能实现么?
她怎么能一辈子耗在这种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