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忠硬着头皮转过身,小心地步入房中。
却刚一转入内室,抬眼间觑到皇帝的模样,顿时吓了一大跳!
“陛下!”福忠慌张走上前去,颤声问道,“您这是怎么了?可要去请太医?”
燕云朝坐在椅上,眉头拧成川字,臂肘撑住桌案,手指扶住额角,难耐地摇了摇头。
他头痛欲裂,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挣扎着冲破禁锢,让他神思都开始恍惚。
福忠胆战心惊地看着皇帝,视线落在燕云朝放在膝盖的另一只手上。
在燕云朝右手的掌心处,握着那只玄色金纹的符牌。而符牌似乎也不够安生,垂在其下的金穗竟微微晃动,被燕云朝紧握着,才不至于让整个符牌乱跳。
福忠咽了咽口水:“陛下……”
就在这一瞬间,燕云朝似突然脱力一般,手中的符牌掉落在地,轻易地碎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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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恬牵着马走过城门,刚行了没几步,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阵骚乱的动静,竟是城门处来了些官兵,为首的在与城门守将交谈,不知道要做什么。
明恬慌忙扭过了头,手脚麻利地翻身上马,顺着官道驱马往前行去。
虽然知道那些官兵大概率跟她没什么关系,但她还是有点害怕。
她已经很尽量地在往城门赶了,算算时间,这会儿登基大典应该已经结束,但燕云朝还有第三场法事要做,应该顾不上管她。
何况昨日两人才见过,理应今天不会再心血来潮过问她的事才对。
这般想着,明恬稍稍定心,自我安慰一番,等离城门有一定距离了,她才找了个阴凉处,把马拴在树上,掏出包袱里的干饼啃了两口。
今日天热,水壶里的水被她喝了一大半,这会儿吃着干饼,又不敢敞开了喝水,她只觉得难以下咽。
明恬又把干饼塞回去,掏出地图研究了一番。
她今晨出门的早,这会儿才刚过正午,要是路上走得快些,说不定能赶到日落前到达下一座城。
虽然是偷偷离开的,但明恬觉得,只要她越跑越远,似皇帝那等淡漠的人,肯定不会大费干戈找她的。他应该感谢她如此识趣明理,都不用他负责才对。
这样一来,明恬在路上完全不必像逃难一样委屈自己,该进城休息还是要进城的。
四下无人,她悄悄伸手揉了揉酸痛的大腿。
短暂的休整过后,明恬把地图也放回包袱,再次翻身上马,往下一座城池蓟县而去。
忽然有一队官兵策马从身侧过,激起一阵尘土。
明恬束发的飘带都被激得扬了起来,遮挡住她的面孔,让她忍不住抬手捂住口鼻,放慢速度,等这一阵灰尘过去。
那队官兵却又在前方不远处调转方向,径直朝明恬而来。
“姑娘,”领头的那个在明恬身前勒停坐骑,朝明恬唤了一声,“你怎么一个人?”
明恬虽是骑装打扮,但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女子身份。
赵太后给她的路引也是女子的。
明恬心中微微紧张,面上却自然道:“我去外祖母家探亲,没和别人一起。”
领头的打量她一眼,道:“路引拿过来看看。”
明恬乖顺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恭敬地递给那人,然后便低垂着头,摆出一副良民的姿态。
那人检查了一番,又打量她片刻,把路引还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