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汪云,他是个更喜欢思考的人。譬如说,有很多的东西,他并没有和汪云明讲。
当初流落逃难到西蜀,有徐蜀王帮忙赎回了家业,在离开的前一晚,他思虑再三,亲自夜访了王宫。
……
“范兄想留在西蜀?”
“确是。再说了,婉婉也在这里,我和汪云小时起,便是她的小跟班。”
“范兄的意思,我没明白。”
“我想……加入西蜀。”
“真要入蜀?”
“若没有去过边关,未见过边关的生死,我或许这一生,都不会有这般想法。而且,我遭受家业破落之祸,更是深思了许多事情。”
“不若如此,你先回内城,先稳住家业。当然,我的意思是说,若你有入蜀之意,我会暗中让人联络于你。”
……
范兄笑了笑。
从很久的时候开始,连汪云也不知道,他已经是西蜀留在内城的暗桩了。侠儿军的粮草辎重,有很多都是他帮忙联络经手的。
汪云大为震惊,又气不过,猛然一拳砸在范谷脸上。说好的书院双煞,你自个偷偷加入了西蜀。
“原先便想和你讲的。”范谷揉了揉脸。边关之事到了现在,已经过了近十年,他不再是那位百无一用的书生,蓄了山羊胡,慢慢开始养了威仪。
年轻时见过太惊艳卓才的人,算得上是人间幸事。
“五日后,我会与一支新的侠儿军会合。内城一带筹措的粮草辎重,亦会送过去。”
“范兄……我听说上官堂主战死了。”
“香主元修,如今掌起了大旗,继任堂主后,暗募六千人的侠儿军,准备在内城起事。莫忘,这天下三十州的总舵主是哪位。”
“还是徐坊主……”
“那便是了。如今徐蜀王被困在威武城,小韩将军藏匿在河北的深山。不管如何,我与元堂主商量过,总归要些什么。汪兄,现在想想,少年时与你做个纨绔,当真是一件无趣的事情。你也知,这二三年我时常外出,远行多了,见得多了,便会顾念人间疾苦,再不似当初无心无肺的纨绔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