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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末旬的一天,朝中传来消息,说姜寺卿锒铛入狱了。

元赐娴将这事在心里过了几道弯。

岁末临近年节,平王照制进京,前些天刚到长安。想来陆时卿便是这时候把岭南矿山的事给捅了出去,一来扳倒姜寺卿,二来打平王一个措手不及。

这就是他所说的,一石二鸟的最好时机。

眼下平王那处暂无动静,但很显然,姜岷是没戏可唱了。朝臣们心中各有支持的储君人选,这原本并没有什么,但姜岷错就错在涉及了上位者最忌讳的军器。徽宁帝当然要勃然大怒。

元赐娴估摸着,哪怕不致死罪,姜岷也免不了个贬官流放的下场。姜家自然也得跟着举家迁出长安,从此远离政治中心。

瞧着姜家与上辈子迥然不同的命运,她是再也不敢怀疑陆时卿会因为沉迷她的美色而一事无成了。

有了她这个很会做梦的宝,他根本就是如虎添翼嘛!今天给他梦了个“岭南”,明天就给他梦个山南水南天南地南的,保管指哪打哪。

元赐娴已有近一月不曾见陆时卿,得到消息的傍晚,她兴奋得想跟他当面道谢,便询问阿兄,阿爹阿娘何时能到。

滇南王夫妇早在二十来日前便启程进京,到长安也就这两天的事了。元钰算了算,跟她说最快明日。

元易直虽宠爱女儿,在男女之事上却对她十分严苛。元赐娴和陆时卿的事早已传遍大江南北,她虽做好了遭阿爹教训的准备,却不想头天就被抓包,听了阿兄的话才放心去往陆府。

元赐娴出门时天色将晚,等马车在薄雪里轱辘辘滚了一遭,滚到永兴坊,便已是大黑的光景了。她问了陆府门前的仆役,才知陆时卿尚未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