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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要云游四海,她就翻遍四海找他。

“三个月前,听祖父说起棋谱的时候,其实我也知道不应该是他,却还是怕万中有一,不敢错失。带我来这里的人叫我干等了两月多,直到你公差归京,方才那位小娘子才给了我消息。我就猜大约是你吧。”她说到这里笑了一声,“子澍,我没他想得那么不堪一击,你又何苦帮他骗我。你告诉我吧,他是怎么走的?他临走前……痛吗?”

陆时卿突然觉得舌涩,沉默一晌道:“老师在进京途中遭人暗杀,我赶到时,他已只剩了一口气,强撑着写下了给您的信,叫我替他寄去江州。我将他就近葬在了洛阳。”

许如清听了,沉默许久,再开口却是笑着的:“这世上他最惦念的,果然还是我。”又说,“洛阳好啊,牡丹开得漂亮,我刚好想去看看。”

她说完,仰头饮下一碗烫酒,搁下碗后问:“是谁做的?”这回语气冷了许多。

陆时卿略一蹙眉:“师母,这些事有我,您就别管了,老师也不希望您插手。”

她点点头,倒也没再坚持,笑着感慨:“你说说他,跟我做对无忧无虑的野鸳鸯多好,非要管什么天下苍生呢。”

陆时卿抿了抿唇:“这世间从来不缺‘有道则现,无道则隐’的人,少的是像老师一样‘无道而现’的志士。老师没来得及做的事,我会替他完成。”

许如清看他一眼:“难为你了。”

他摇头:“老师的理想也是我的理想,没什么难为的。”

“去年春,江州闹饥荒,你奉命前来视察,可晓得那里的百姓背地里说你什么?”

陆时卿想了想,饶有兴致问:“或许是圣人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