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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的她刚刚在请求自己给她一条生路!

他给了她一条生路,东宫什么时候也给他一条生路?

尤其在五皇子折辱一事之后,他心底对东宫和权谋的抵触与畏惧从无到有,从有到深。他恐惧,他厌烦,他已经不想再让身边任何一个人有沦陷于被政敌拿来做威胁的可能了,既是这样他就需要趁早抽身!

——可是谁知道呢?谁知道呢!自己从来没有外传过的画作怎么一下子流落到霞怜手上?霞怜赏画是假,见画家是真。果然如话本所言,对沈清言一见倾心,然后询问家室,迫切请求成婚;且不知谁说夫人陈氏已疯,命不久矣,此事可成——

说什么一见倾心,说什么非他不嫁,还不是东宫拉拢牢固控制的手段罢了。东宫对他用心之深,用情至深,难以预测。一旦娶了霞怜,他再也逃脱不开。

……

她走出书房,珍珠跟在后面。雪停了,不用撑伞,她想了一想,对珍珠说道:“你先回去,我自个走走。”

裹着的厚披风冰得没有任何温度,她竟毫无察觉,渐渐地蹲了下去,抱住双臂。淌到脸上冰冰凉的却是泪水,泪水落到嘴唇,她舔了一舔,苦得惊人。默默中,仿佛这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是的,最后只剩她一个人,茫茫无所依。

在她回到卧室后,大雪下了一夜,雾凇沆砀,上下一白,人声俱绝。

次日,在顺国公夫妇进宫之后,一个丫鬟送来了一份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