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言默然不语,因为他也无解。
忽而传来稚儿的初醒咂嘴声。
沈清言立即走回里间。
书卿知道小湄儿一直在这里,默然片刻,跟在沈清言后面进去。
看见熟悉的人,明湄咕噜着一双眼睛,欢快地摇胳膊晃腿,稚嫩的笑声像一曲银铃,飘荡在两人耳畔。
她想抱起女儿,犹豫许久,始终不曾出手。
沈清言已经托抱起,背对着她边哄边问道:“为何不抱她?”
她微微扬唇:“手太冷,看看就好了。”而后静静地一笑:“大爷能告诉我她是谁吗?”
他不语。
这是她和他第一次提及这个问题,像陡然漫不经心地放一把火,静悄悄地互相吞噬,在无尽深渊般的痛苦上将两人燃烧殆尽。一阵悲怆涌了上来,他的额头上绷起了青筋。阖上眼,耳边好似听到外面风声呜咽悲号,像极了那日他亲手接过这个孩子时,那个母亲支离破碎的嘱托。
片刻,他静道:“她是五弟和外人生的孩子,亲娘生她的时候产难去了。”
哦,母亲和孩子似乎天生相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好比她和女儿。妇人生子确实如同一场赌局,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去子留母、留子去母或者母子皆亡,每一个都是难以承受的痛苦——
书卿回过神来,沈清言已唤奶娘进来抱走明湄,又是两人相对,气氛沉闷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