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真这么有空不如此时约芊儿去玫瑰园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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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应该带着一双桃花眼亲和的四爷,自从四夫人过世后,从未再踏进这个玫瑰园,这里有他最初的爱和遗失的痛苦过往。他原以为这份过往能借书卿之手好好保存,却不知她竟也无能为力。
当芊儿没好气地告诉他这里的惨状时,他阴沉着脸,指着一众跪在脚下的奴仆吼道:“谁再碰这里的一草一木,就给我滚出去!”
玫瑰园是沈清翊的伤疤,可需要玫瑰茎藤的明津是沈清言的儿子——书卿在想这两兄弟会怎样解决呢?
毕竟亲兄弟,头疼的场面没有出现。
沈清言传话到西下院,说是有事正经看大夫,别整这些乱七八糟的偏方,耽误哥儿的身子。
莺萝花容失色,黯然答:“是。”
……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书卿时隔半个月出门一趟,去瞧瞧在下面庄子养病的桂嬷嬷。她已经被勒令不能再去静明寺,且每次出去至少带足五个人。不过,她照做,他也不能再说什么。
她没想做什么,就是向往那充满泥土芳香的田间茅舍,就是向往那个同样沾满青草气息的黝黑少年,仅此罢了。她知道分寸和克制,而且不会露出端倪,因为除了那个少年,还有薛母,小石榴,薛大嫂。所以跟着她的小厮不会怀疑什么,去多几次也不会有什么异常。久而久之,小厮们还会厌倦,并且私下嗤之以鼻地叹他们主子为何乐此不疲,然后停在马车上等着。
她为何乐此不疲?因为他给她带来了惊喜——他不知道有什么神通,居然隔三差五送进来了不少山果子!除去春时爱吃的桑葚,还有野枇杷,山桃儿,红枣,山楂,梅子……不拘哪样,一到时节,山中成熟了什么就送什么来。有时候不是山里的东西,比如花下藕,小河鲜,都会顺进来。
哦,只有这样一个少年郎知晓她内心最深处的纯粹与热爱,沈清言不知道。
对于书卿的时常造访,他们一家自是欢喜,极为期待,因为这位夫人不是空手而来的。夫人的侍女珍珠会提着一个包袱说道:“这是素日放着的几匹布子,用不上,白收着霉坏倒可惜。今日带来于你,或送人,或卖了换个银钱度日,或做些个衣服给家里人穿,都随你。物虽腌臜,却是心意,莫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