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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言认认真真对她道:“你敢与我去西砚吗?”

雨归终于听明白了,心下一片复杂,他想要和她在一起。可是她不能说走就走,她的父母都在昭京,什么都在昭京。她沉默了许久,才问道:“为什么要去西砚?”

沈清言面色无波,眼神却不在聚在一处,显然有些疲惫,仍温声道:“我必须要离开这里,一年半载回不来,或许也不会再回来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这决定要做的太快,她一下没能想清楚,讷讷问道:“西砚是什么地方?”

沈清言面色冷冽:“反正比昭京自由。”

雨归张张嘴:“我……”

她最终没有跟去西砚,因为那个衣着体面的老妇人又一次寻着来,找上了一辈子都憨实怯弱的爹娘。

当晚,林老爹拖着不便的腿脚,平静对她说:“我们卑微,攀不上高枝,雨归啊,看眼前吧,眼前才是我们家该走的路。爹就你一儿,若是到了那些高墙深宅去,爹娘就管不到了。”

林老爹就几句话,就像一块巨石,从高高的山巅滑落,把雨归压得粉身碎骨。她长长地闭了闭眼,生生把把自己初心萌动的小船打翻,是啊,她不能不顾她的爹娘。

沈清言还是去了西砚。

走的那日,那两盆水仙像被暴风雨□□了一般,花瓣七零八落,奇怪的是这两日未曾有风雨。雨归盯着它喃喃道:“昨日还轰轰烈烈,今日就稀稀零零。你和世事一样,如此无常。”

五皇子也没再来缠着她,只在她嫁人之后,才听夫君提及,他犯了事被东宫参一本,今上将他软禁,无暇自顾,哪还能来纠缠她。

十二年过去了,竟不知道重逢会是这样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