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回忆了一遍,当时太气愤,不算清晰:“贺连山脚下的山野村民,一对老夫妻……和两个女儿。”
沈清贤已经站起身,身姿挺拔如松,温柔的松色:“山野的老父亲和两个弱女子如何打得过身手不凡的贵国王子?我今朝百姓皆习礼讲礼,公主却未讲出个所以然来。况芜国公主王子不带护卫只身越境,已是越礼之罪,这又如何论说?”
“你!”她手指着他,愤怒地喊了一声。
沈清贤端起茶杯,往后一坐:“公主,此事不甚明了,我们不妨亲去查看一番。”
塔拉公主倒吸一口冷气,她肯定不愿意继续调查,毕竟心虚。她也想闹个天翻地覆,不曾想她在芜国的地位不算太高,她的上边,是乐于交好的异母哥哥,与她属于对立阵营,所以她只能打碎牙往肚子咽。
最终报回昭京,今上派使臣出使慰问。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这位公主自此看上了沈小将军,并为了他取了个今朝的名字叫于姜。
这边碧奴的仇恨溢出了天际,正是无从发泄之时,她发现这位公主经常拜访将军府,于是她混成了将军府伺候将军夫人的丫鬟。夫人看她模样极好,聪慧细心,正巧清贤喜欢,便分派给了清贤。慢慢地她通过各色行路,摸清了于姜的状况。这七年,有好几个绝佳的下手机会,各种原因她没能实施。她本是割舍完她所有的犹豫,没想到这回的阻碍竟是沈清贤!
山野寂静,古墓荒荒,山坡上,春草浸润了雨水,愈发显得碧绿莹润。偶有白的黄的菜粉蝶翩跹飞来,或者几只田鼠拍拍窜过,这里几乎没什么人会来,安宁得连她都想变成这一方土地的一部分。
这两年边境的通商互市似乎有些没落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商人们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政治气息纷纷转移阵地?说到芜国境内,当政的老大王已七十有五,终究江河日下,故而底下王子们暗流汹涌。巅峰的权利一直都是他们的野心。谈及今朝,国内分成两派,一派系主张虚心向这个文明开化的中土学习,另一派系则是自诩本族国血缘高贵,无须纳入外来文明。但不管是那个派系,都如狼群一般贪婪地觊觎着西砚这块富饶的土地。
沈清贤说的没有错,倘若她真的把于姜杀了,两国之间的关系定会陡生波折,芜国定会派人来彻查。弄不好,芜国借题发挥,发动战争,那么她就是西砚千古的罪人,试问,她能担得起这个责任么?不,她不能够。可她自认格局不大,心胸不广,若不报仇,死后难见父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