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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晚间,沈清言回来,左寻右寻不见,问她。

她直直道:“烧了。”

“你烧了它?”那双夹杂着些不可思议的眼突然得到了答案,于是一切烟消云散,幻化成了冬月的檐冰:“你为何烧了它!”

沈清言掀翻了茶盏。

她怔住,大冷天惊现一身冷汗,一时不知所措,恐慌地攥紧手。正欲解释,他已不回声,回应她的,是无穷无尽的黑夜和沉默。

冬日的月光透过窗纸模糊地倾泻入室,映着错落的枝影,衬得她愈加清寒深刻。刹那间,锥心刺骨的疼痛袭上心来。

她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听着他清浅地呼吸,一遍又一遍地翻身,更漏一遍又一遍准时响起,她才意识到,她在黑夜里一直清醒着。沈清言五更天时就起身,对上她寂寥疲惫的眼睛后,便面无表情离开了。

她足足又躺了一天的床才恢复过来。

那块帕子承载了他的某个过往吧。书卿想,自己确实错了,没有经过人家的同意就毁坏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换做自己也会生气。奇怪的是,他又好像当这一连串的事没发生过一样,如常往回来这里,不然就去书房,有事一样吩咐。正是太过如常,以至于心里生发出来的恐惧很快就能够被更大的忍耐包容,她只觉得这样如常表面下鲜为人知的深深淡漠,是他这类男人惯有的一面吧。

所以她要更加谨慎,小心翼翼去呵护他们夫妻之间不能触碰的脆弱,包括他书房里那盆极爱的兰花,包括偶尔见到的一幅美人图,仅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