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卿应:“喜欢。”
王妃莞尔道:“沈君夫人眼见,兰,美于何?”
书卿不假思索:“生于幽谷,淑慧雅淡。不争于世,孤芳自赏。其香清逸,其性幽娴,人见人怜。”
王妃笑着,梨涡泛现,道:“沈君与君夫人皆喜兰,也应有其美意。”
书卿掩唇浅笑,道:“王妃谬赞了,妾身岂敢与夫君苟同。夫君爱兰,仰慕兰之遗世而独立,世上贤达。妾身只是闺阁眼界,达不到伟岸丈夫的心胸,故而无独爱之花,更喜嫣红夺目之蕊,品位实登不得大雅之堂……”
未及说完,沈清言微有侧目:“夫人,王妃和许君夫人面前,我们仍是小才,就莫要卖弄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口吻极其潇洒轻松,丝毫不见苛责之意,很符合他常日的风范。书卿怔着,脸上讪讪,笑容有些僵硬,偷偷低下头瞄了他一眼,只见他一副人皆惯之的样子。
王妃笑道:“沈君莫要说话。君夫人词理初展,沈君就截滞,是不想让我等受惠夫人一席谈论?虽似谦虚,实是偏私呀。”
许夫人在一旁也笑道:“就是。王妃和沈君夫人饱读诗书,博览通晓,如吾等便不知这么多了。这花于吾等,便只是一盆简单的栽植。纵多附庸风雅,学学文人雅士的皮毛,见识不深。沈君替夫人谦虚了。”
沈清言淡淡一笑,朝书卿伸出左手示意她帮挽起本是折起一圈的袖子;书卿顺从地仔仔细细把袖子环挽一圈,又正身坐好。
许懿按按自己眉心:“所以让你多学学王妃和君夫人,你倒好,整天捣鼓别的,不做正事。年初说要给我绣的那块手帕,在哪呢?在哪呢?”
王妃忍不住差点把茶喷出来,赶紧拿手绢掩过去,笑了一会才接话道:“许君又在风趣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