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初语一下就哽咽了,还强撑着笑意:“阿婆疼吗?睡会觉吧, 岑岑守着你。”
“不疼不疼,阿婆能吃苦哩。”
岑初语站起身来,将阿婆的床往下摇平,又给阿婆掖好被子。
阿婆缓缓闭上眼,还拍了拍岑初语的手:“岑岑也要休息哩。”
岑初语含着笑点点头。
到了睡觉的时间,病房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壁灯。
岑初语坐在床边仔细看阿婆的睡容,阿婆的头发更白了些,脸上的沟壑似乎更深了些,她有些愧疚,有些心酸。
阿公阿婆是做小生意起家的,勤勤恳恳一生,抓住了机遇,积累了财富。
因此,在岑初语的印象里,阿公阿婆都是十分慈祥且温和的人。
她小时候是个娇气包,换了床就睡不着觉,因此几乎没离开过岑家,和阿公阿婆的接触也仅仅限制于节假日。
她那时被爸妈和林菊宠得上了天,也并不和阿公阿婆亲近。
在宋雅嫁进岑家的第十年,阿公阿婆正式退休,回到了锡城。
在此之前,阿公同意拿出大半的财产供宋雅支配,救岑家企业的急。
阿公阿婆回到锡城之后,岑初语能见到他们的日子更少了。
宋雅去世那一年,年迈的两位老人千里迢迢来到申城为女儿送行。
彼时的岑初语已经成为了林菊的眼中钉,她沉浸在丧母的悲恸里,也没有过多反应。
阿婆却找到她,摸摸她的脸,问她怎么了。
她记得阿婆身上有清凉膏的香味,手掌粗粝,但是看着她的时候,有着真切的疼惜。
她一下子没忍住眼泪,在阿婆怀里哭了。
原来阿婆早就察觉出岑家人的异常,于是猜出宋雅讲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