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真人的表情带着阴冷,锁定太宰治的目光像是毒蛇在阴影处吐出的蛇信。

他感知到了,刚刚那轻描淡写的一击,他根本没能躲开——那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警告。

站在窗边的少年好似什么都没做,他抬起手,掩口打了个哈欠,擦去眼角生理性的泪水。

他的面色苍白,鸢发凌乱,绷带包裹的手腕脆弱地仿佛轻易能被折断,周身环绕着游离于人世的清冷和混沌。

然而下一秒,未被绷带遮盖住的那只眼缓缓抬起。

该如何形容那一秒的视线,是遮挡阳光的刽子手投下的一瞥,是无低深海下不带感情的凝视。

仿佛在那一瞬间,猎人和猎手的地位翻转。

像是根本没看到房间的第三个人,有着鸢色发色,满身绷带的少年盘腿坐在窗台上,手心撑着下颚,面色漫不经心:

“敦君,好像每次叫你出来买可乐都要很久才行呢。有好好完成前辈拜托的工作吗?”

“前辈……”额头的汗滴一滴滴顺着侧脸滑下,中岛敦尽力平复着【心脏过载】带来的心跳过速,他咬着牙,托着沉重的身体向太宰治的方向鞠了一躬:“非常抱歉。”

太宰治静静看着不住喘息着的白发少年,鸦睫微敛。

半晌,在中岛敦仍剧烈跳动的心跳中,在一室的寂静中,鸢发少年开口,明明语调没什么起伏,却连远处的真人都感受到了其下潜藏的冰冷:

“敦君,革命刚刚结束,前辈给你自由外出的机会要珍惜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