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缓缓转着酒杯:“她刚搬到我家对面的时候,很腼腆,不爱说话,每天就是准时的上下课,去上辅导班,回家吃饭,甚至书包里连一本课外书都没有。后来熟悉起来后,她问我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如果这样,姑姑会不会生气,仿佛她的生命里,就只剩下不能让庄阿姨生气这一件事情。”
苏杭顿了顿,才又继续说:“我看着她谨慎小心地活着,我不敢跟她说我喜欢她,因为她胆子很小,一旦她觉得无法承受,就会立刻和你划清界限,把你从她的生命中彻底排除,因为她胆小,所以我也变得小心翼翼,没有人发现过我喜欢她,或许有一天,连我自己也会忘了吧。”
苏杭微微抿下一口酒。
裴际言沉默了一阵子,才抬起手中的酒杯:“碰一个吗?”
酒杯清脆的碰撞音落下,裴际言突然道了声:“多谢。”
“谢我做什么?”
裴际言轻声道:“庄明宋看着胆子很小,其实心里想做得事情很多,她只是需要有人推她一把,多夸夸她,她就可以做得很好,她蕴藏着很多的能量,她也改变了我,所以我很感谢她,当然,也很谢谢你。”
谢谢你曾经在她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没有真的只留下她一个人。
“你比我勇敢一点点,应该也比我爱她多一点点,”苏杭摩挲着手里的酒杯,透过门口的透明玻璃,看着门外认真讲电话的庄明宋,眼神有片刻的迷离,沉默了几瞬,才回过头对裴际言轻声说道,“你是个伯乐,好好爱她。”
裴际言从未有过这种心里有万千滋味、却不知如何开口的复杂感觉,最后只是举起手里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苏杭的,再次道:“承让,多谢。”
两个人只喝了几杯酒,清吧里还提供西餐,三个人随便吃了点。
苏杭强调酒店离这里不远,没有再让他们送,一个人拖着箱子出了清吧。
上车前,明宋突然问他:“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嗯,是有,”苏杭揉了揉她的脑袋,“哥哥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