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拉着窗帘,房间里一片黑暗。柳煦就在这片黑暗里和沈安行四目相对了片刻,然后,他就忍不住笑了一声,笑得无奈又心疼。
他这么一笑,沈安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能整。”柳煦说,“不过一想也是。你这七年是空的,黑白无常也没办法给你捏出个别人来,可能也是没办法。”
沈安行“嗯”了一声。
“然后呢?”柳煦又问他,“你这七年怎么没回来?他们怎么编的?”
“我失忆了。”沈安行说,“落到水里的时候撞到了脑袋,判官捡到我以后就立刻把我带到医院去了,医生说记忆受损。”
“后来判官又带我去过警察局,可那个地方太偏,警察局没办法做人脸比对,判官就把我收养了,在警察局给我办了入学手续,送我去上学。我去复读了一年高三,又高考了一次,上了一个大学……分数线就跟我死那年考的一样。”
“读的是x大的汉语言,毕业以后去报社写东西,工作了两年。”
“上个月判官‘过世’了,给我留下了一笔遗产,我也想起来了这些事,就回到这儿来找你了。”
柳煦感觉自己简直在听一本古早网文,一时间无奈心疼又好笑,忍不住道:“这是什么魔幻剧情,你那判官别是个教父吧。”
沈安行也无奈:“他不是,他倒是一直神神秘秘的,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没办法,判官嘛。”
“确实。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个学历……不算造假吗?”
沈安行摇了摇头,说:“应该不算,因为我都记得,上的什么课考的什么试,都记得一清二楚,就跟真的去上过四年一样。”
柳煦听到这儿,就点了点头,放下了心:“那这么看来,确实都给安排妥当了。”
虽然有点犯规,但沈安行当年高考的分数线很高,他当年本来就可以上大学。
他这守夜人的七年不容易,地狱给额外开个挂补个学历,让他别和人间格格不入,好像也不算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