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行跪在一旁,虚握着他一只手,眼眶发红地看着他。
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柳煦在这片煎熬里守了他很久很久。
就这样过了很久之后,柳煦就忽然往后挪了挪身子,站了起来。
他跪得太久,两腿早都双双麻得毫无知觉,站起来的时候一个趔趄,又跪了回去。
沈安行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了一下,但却扶了个空。
柳煦根本没想过自己还会趔趄一下跪回去,一时措手不及,连忙伸手撑了下地面,才没一脑袋磕在台子上。
或许是因为整整三天都没合眼,他一时间都恍惚了,手撑着地面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眼神飘飘忽忽的,似乎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就这么愣了小半分钟后,柳煦才动了动胳膊,往后挪了挪身子,揉了揉麻得厉害的腿,晃晃悠悠地慢慢站了起来。
他站得踉踉跄跄摇摇欲坠。
站好之后,他又叹了口气,弯下身揉了揉膝盖。
就这样缓了一会儿,多少找回了点知觉之后,柳煦就抬起脚,走到了棺材跟前。
他走得晃晃悠悠,沈安行在一旁看得担心受怕,生怕他再一个趔趄跪地上。
或许是因为马上就是葬礼,又或许是有葬礼的规矩和风俗,棺材的盖并没有盖上。沈安行一走过去,就看到自己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合着双眼。
他脑袋上和脸上那些各种各样皮开肉绽的伤口都已经被处理过了,只是死人没办法愈合伤口,看起来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柳煦走到棺材前,又将手放在棺材边上,轻轻趴了下来。
“明天你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