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行后来失眠了一整个晚上。
他睡不着,他听着自己心里的鼓动,就恶心得睡不着。
他后来怎么都睡不着,干脆就坐了起来。
他看着柳煦,心里想,得是个小太阳似的姑娘才配得上他吧。
又或者是很温柔的女孩子。
这么想着想着,沈安行又想,他这种人,怎么能喜欢柳煦呢。
沈安行总忍不住这么想——他喜欢柳煦,那是在往柳煦身上抹泥。
他知道,他清楚。
可他控制不住。他在黑暗的深渊里过了太久,所以现在天上掉下来这么一束光,他就忍不住想要凑近过去。
这束光太干净了,沈安行就算凑到了它旁边来也不敢伸手碰,就只能在旁边守着。他知道离得近了会被光照到身上的烂泥,他知道那会脏了这束光。
他知道不行,但他真的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干净又热烈的光,虽然没有伸出手,可他依然忍不住妄想着去抓它,想把这捧光占为己有,想让这捧光渡他出黑暗。
但也正是因为他身处黑暗,他才会比谁都清楚。
这束光决不能来他这里,也决不会来他这里。
它要去更广阔更清澈,也更光明的地方。
他可是光啊。
沈安行是个很能藏心事的人,宁乔也是个心大的,没注意到他不对,见到柳煦跳完了项目走了回来,宁乔就推了下沈安行,道:“哎!跳远比完了!”
沈安行被他一推,抬了抬眸,就见到柳煦披上校服,在往这边走。
他扬起手,又朝沈安行挥了挥,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