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行一边想着,一边转头看向其他参与者。

从他抱着柳煦跑过来到沉默思考再到现在抱着柳煦找了个地方坐下为止,都没有参与者敢于上前,问他两句问题。

因为他刚刚杀鬼的表现实在太过强悍,再加上之前他是个存在感很薄弱,进了关以后说的话连七句都没有的沉默型老实人,两项反差一加,形象立刻高大又恐怖了起来。

虽然没人敢上前,但所有人都很清楚,也很明白。

沈安行是守夜人。

正因为明白这一点,参与者们更是不敢上前了,只敢窝在一起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告诉新人们这一现实,悄悄地讨论两句。

他们自己不上来问,沈安行也懒得自表身份。

他也没那个心情。

他收回目光,伸手摸了摸柳煦的头发。

即使昏了过去,柳煦的表情也不怎么好。

身体机能的毒性化并不会因为他昏过去而停下来,即使在昏睡中,他也依然受着毒性的侵害,眉头深深皱着,表情都疼得一阵阵抽搐。

沈安行看得愧疚又难过,又垂了垂眸。

……他又搞砸了。

他突然忍不住想。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这样。

不论他做什么怎么努力怎么拼命,都永远实现不了任何人对他的期望。

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让任何人满意过。

因为不像其他小孩那样会撒娇够活泼而留不住父亲,左白玉对他失望骂他没用;因为养他太费钱以及长得太像母亲,沈迅又嫌他恶心多余;又因为成绩不好还常年低血糖没法多运动,更是没有老师愿意多看他一眼。

除了柳煦。

只有柳煦会朝他笑,会拉住他,怕他拒绝,塞给他一把糖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