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行见他这样,就不再瑟缩着了。他往回蹭了蹭,朝柳煦凑近了过去,又很担忧的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输了吗?官司打得不太好?”

输了吗?

官司打得不太好?

这是两句稀松平常的关切,沈安行经常这样关切他。

柳煦一下子就想起了从前。

他想起从前高中时,有天他因为前天晚上失眠没睡好,就在晚自习上睡着了,被老师叫起来了之后,沈安行问他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他想起有次上体育课,他不小心摔了一跤,沈安行问他要不要紧;他想起有次在食堂吃饭,他吃到了一块长得巨像土豆的姜,被辣得表情扭曲,沈安行连忙把水递给了他,问他有没有事——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稀松平常的小事,可柳煦却鼻子一酸,再也撑不住了。

他刚刚足足撑了一场官司下来。他二十五岁了,已经长大了,他所有的崩溃都是无声的,也能很好的隐忍下所有的崩溃。

可在沈安行面前,他还是撑不住。沈安行随随便便两句关切,都能让他泣不成声。

眼泪终于滚滚而落。

柳煦吸了口气,慢慢的俯下身去,钻进了车里,关上了门。

然后,他就转头抱住了沈安行。

沈安行完全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只能习惯性的回抱住柳煦。

没过一会儿,他就听到柳煦把脸埋在他肩头上吸了几口颤抖的气,哽咽了起来。

“……怎么哭了?”沈安行更愣了,问道,“你同学欺负你了?”

柳煦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他这次哭的不算厉害,很快就抬起了头来。然后,沈安行就听到柳煦颤声叫了他一声:“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