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手还是颤个不停。柳煦站在原地,又怕沈安行看出他不对劲儿来,头也没敢回,一路紧紧握着双手,又疾步往法院那边走去。
双手的抖看起来一时半会儿难以止住,柳煦就只好把手缩回了外衣的兜里,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出来。
这口气在寒风里飘荡成一团白气,很快就消散在了寒风里。
他疾步走到了法院门口,陈黎野还在原地等他。
他一走过去,陈黎野就把手里的文件还给了他,说:“给。”
柳煦接了过来,随口道了句:“多谢。”
“客气。”
陈黎野也随口应了一句,然后目光就往下移了移,看向了他那只接过文件,但眼下却被冻得红到夸张的手。
浅浅瞟了一眼后,陈黎野就收回了目光。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多说,转头就往法院里走,头也不回的道了句:“走吧,真的要迟到了。”
柳煦明白,就点了点头,抬脚跟上了陈黎野。
今天是这个案子的第一次开庭,这是件离婚诉讼,怕双方当事人上来就吵,今天就只有原告当事人来了法庭。
柳煦这边是被告。
他一个人坐在被告席上,双手抱臂背靠着座位,没什么表情的看着陈黎野对法官侃侃而谈。
人在法院坐,但他的心思全在现在正在自己车里的沈安行身上。
现在,他算是稀里糊涂的就过了两个地狱,但是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而且,他也绝对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地狱了。
每进入一次地狱,就意味着沈安行一定要再经历一次车祸。
想到此处,沈安行在桥上被惩罚的场景就又一次浮现到了他眼前来——那时,沈安行突然就一大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浑身也瞬间撕裂出了无数伤口,就那样浑身浴血的向前倒去。沈安行没力气翻身,柳煦蹲下去把他翻过身来时,就见他双眼红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