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煦又朝他笑了一下。
沈安行却没办法从他这一笑里找到他十七八岁那两年的耀眼影子,他只看得见柳煦的勉强与痛苦。
他想,或许被留下来活了下去的那个人,比死了的那一个要更加痛苦。
和上次一样,桥上白光刺眼非常。
柳煦抬手遮了遮,很快,眼前的白光就慢慢消散而去,取而代之的,冬日早上的阳光铺洒在了他身上。
他又一次站在了法院门口。
他还扶着沈安行,沈安行的身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意。
那场车祸给沈安行造成的创伤极大,即使柳煦在桥上守了他很久,等他好了不少后才带着他走了出来,但沈安行的状态却仍旧有些许令人堪忧。他浑身是血,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歪在柳煦身上,根本用不上什么力。
他很努力的想要振作起来,也在很努力的试图用上些力气,但真的不行。
这是必然的,毕竟当年那是场致死的车祸。
柳煦心里明白,也很不是滋味。
一回来之后,就和沈安行说的一样,开庭用的文件很乖的回到了他的手里。四周的人看不到沈安行,柳煦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扶着一团空气,怪异至极。
奇怪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不去。
陈黎野恰好站在他面前。
看见柳煦这个动作后,他就愣了一下,很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位曾经的参与者,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