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土路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散乱的石子和树枝,有枯死的老树干倒在路中央,细细看去,就能发现那横着的老树干已经被时间腐蚀了大半。路两边是无穷尽的树木与杂草,那些杂草无人打理,长得极疯,近乎和成人的腰一般高。

风不断地从他们身边吹过,把繁茂的树影吹得飒飒作响。

柳煦站在原地,良久无言。

他还一手抓着沈安行,一手拿着开庭要用的东西。

沈安行也没敢说话,偷偷摸摸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就看到柳煦表情复杂,嘴角抽搐地看着眼前这一片深林情景。

沉默良久后,柳煦才憋出来一句:“他是不是有点毛病?”

沈安行知道他是在说陈黎野,无奈笑了一下,说:“欠揍是真的。”

“人事他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干。”柳煦脸色难看的骂了一句,然后就扶了扶眼镜,往沈安行那边贴了贴,又转头指了指他们眼前这条路,说,“先顺着这条路往那边走走吗?”

“应该是,但是你先等一下。”沈安行说,“有件事儿得跟你说明白,之前都没说。”

柳煦回了回头,看向沈安行:“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杨花。”

沈安行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抓住了他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扬了起来,又把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也一并抬了起来,一起亮给了他看,说:“之前没跟你说,是因为这个,我才能跟你一起进地狱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把它从手上摘下来。”

柳煦看到自己这枚戒指生锈生的都快看不出原样了,可沈安行手指上的那一枚却还和当年一样,光鲜亮丽地闪烁着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