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不掉。”柳煦说,“明天必须得我去,很晚了,我得去睡会儿,你把衣服换上跟我睡觉去吧。”

柳煦一边说着,一边把这一身已经七年都没人穿的衣服塞给了沈安行。

沈安行接了过来,看着手里这身早就被洗脱了色的衣服,一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起来。

他一偏头,就看到黏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就坐在两人不远处的地上,好像在等着他们睡觉去似的。

沈安行看过去时,它还歪了歪脑袋。

沈安行无奈朝它一笑。

沈安行换好衣服后,柳煦还在换睡衣。

等他套好了睡衣,转过头去时,就看到换了身睡衣的沈安行站在衣帽间门口。

沈安行的年岁永远被定格在了十八岁,所以面貌根本就没有变过。柳煦熬夜熬到现在,脑子有点恍恍惚惚的不太清醒,这么一转头过来,第一眼看过去时,恍惚间就好像看到七年前,站在水房里洗漱完了之后,靠着门等他的沈安行。

那时候,他也穿着这身睡衣,和现在一模一样。

一点儿没变。

柳煦一下子被恍在了原地,怔住了。

怔了一瞬之后,他就突然难过了起来。

沈安行没变,他永远留在十八岁,可柳煦却往前走了。

他往前走了七年,他们俩之间错开了整整七年的时光。

他低了低头,不知又想了什么,然后就默默地把眼镜摘了下来,别在了胸前的领子上,又捏了捏眉间后,就抬起头来,对沈安行说:“好了,走吧。”

“……你现在就摘了吗。”沈安行说,“你看得清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