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行的胳膊上是真的凉,甚至到了冷的地步。那就像冬日里被冻了数日的冰,冷得简直冻手。

而上面那些嵌在皮肉里的冰还有些许的硌手。柳煦想到刚刚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的沈安行胳膊上的那些旧淤青,一下子就又联想到他在这里找到沈安行时,对方正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慌慌张张地把先前撸起来的袖子放下去的那一幕。

……

柳煦抿了抿嘴,心绪有些复杂。

他现在不知道沈安行是要干什么,但他下意识地就相信了他,就点了点头。点了头之后,他又觉得沈安行可能看不出来他在点头,就又说:“知道了。”

沈安行却还是不太放心,又说:“还有,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跑,千万不要松开我。”

柳煦又听话地乖乖应了句:“嗯。”

沈安行却还是不放心。

他站在门口轻皱着眉,表情十分难看,看起来颇有些苦大仇深的意味。

让他带着柳煦进去,无异于是让柳煦把命交给他。

但他一向不想干会让柳煦以命犯险的事情。

但他又知道柳煦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他站在外面等着沈安行出来,那跟杀了他没两样,他也绝对站不住的,很有可能他在这儿站着站着,就自己跑进去找沈安行了。

一个人跑进夜晚的黑色屋宅,那绝对死路一条。

冰山地狱守夜人最清楚这件事。

站在原地又权衡了一番利弊后,沈安行就觉得可能还是自己带着他最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