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前晃动着尾巴从院子里走出来,她顺着晴明的视线也望向天空。这东西无论几千年过去都像是固定下来的绘卷,没什么分别也没什么用处。
生而属于天际的大天狗曾在交谈时提过,妖怪要是某一天开始对天空在意,那它在意的必定不会是繁星,而是高天原上那些随时陨落又随时诞生的神明。
连神明也会更迭,唯一不变的只剩下那些在广袤天际之上的空位而已。
人类有人类的渴求,妖怪有妖怪的欲望。
“如果你早告诉我来的妖怪是酒吞,今晚之后的大江山可能就属于茨木童子了。”玉藻前不轻不重的对着晴明埋怨,“葛叶死之前他就想杀了你,葛叶死之后你居然还敢只身与他交手。晴明,你在想些什么呢?”
“我没有只身,这不是还有叶王吗?”
安倍晴明没有避开自己母亲的死亡,相反,他对葛叶的死一直十分坦然,语气平静得像在聊一些与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他憎恨的并不是母亲死于人类之手,而是自己没能亲手摘取她的心脏吞服下肚,那颗心脏——在这里。”
晴明单手按住前襟,浅笑道:“但即使有了母亲的心脏,我也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半妖。如果不是凑近了,连狐妖的气味也闻不见,他并不需要我的心脏来增强力量。”
自然也就不会带有那么浓厚的杀意了。
玉藻前知道安倍晴明对人、妖两头都了解得相当的透彻,他从小就在那条中线上走的稳稳当当。
于是她便不继续聊这个话题,转向问他:“麻仓叶王的身手我知道,酒吞那种废物要么直接杀了他,要么拿他毫无办法——他身上的伤是谁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