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一步步地走进了客房,就像是已经彻底失望,而打算走进她的夜。在她离开后,程予安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抓着自己的头发。

他想从手机里翻出些资料出来,却看见网盘的回忆功能,弹出了一张照片。

回忆真是最糟糕的东西,它来得猝不及防,映入眼帘,却又在那一刻比任何言语都让人痛彻。

照片上是程予闲大学毕业时,他作为家长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程予闲穿着学士服,两人站在操场旁边的树下。六月的阳光正好,两人都笑得明媚。

他记得那天是程予闲少有地笑得这么开心的时候。程予闲说:“爸爸没来,可哥哥你来了,我很高兴。”

可如今那张照片上,笑着的却不再是他回忆中的、程予闲的面容。而是一张陌生的女孩的脸。

程予娴。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笑啊。”许久之后,他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发出轻微的声音,“你根本不是我的……”

弟弟。

你不过是游戏报复的造物。

他最终落下了一滴泪,落在那张被他痛恨的、属于程予娴的脸上。

……

“你从程予安那里问到什么了么?”

楚天舒一直等在程予安的楼下,直到林槐下来。他接走林槐,在回家的车上,这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