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轻轻地唤出了那个名词。
无形的丝线还在细细密密地缝着,从肩膀,到身体,再到腿部……
小女孩一声不吭,她看着眼前沉睡的女子,原本满溢儒慕与温柔的眼底,却在顷刻之间闪烁着恨意与冷光!
她刚要举起手来,手腕却被另一个人握住。
“喂,”原本应该在仔细观察洋娃娃的物管捉住了她的手臂,“人体描边大师?”
小女孩:……
林槐:“你这算是在描摹烛光里的妈妈吗?”
小女孩没说话,林槐于是轻轻笑了笑:“看起来你刚才骗了我啊……”
“不是想要投胎转世,不是想要成为她的女儿,不是因为附体而不小心引发了母体的死亡……”他轻松道,“你真正想做的不是成为她的女儿,而是……”
“作为另一个人的女儿,向她这个不称职的‘真女儿’复仇,对么?”
“你所呼唤的‘妈妈’两个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称呼的不是这个昏倒在沙发上的女人,而是另一个与她五官相似、却曾经温柔地照顾你,让你把她当做自己的妈妈的女人吧?”
“而你想把自己‘缝进她的身体’,也并非出于想要成为‘她的女儿’这种温馨的想法……身为布娃娃、被她称作‘女儿’带去过家家的你从没有感受过来自她的爱,而是被她当做一个可以被肆意玩弄的工具。想要得到‘爱’的你因为扭曲的执念而有了神智,在种种鬼物的清奇想法中,你决定把自己缝进她的身体器官里……以此感受来自母亲的温暖的爱。这是你最初给我的回答。”林槐笑了笑,“因此,根据你这个说法,我最初的策略是让你感受到来自她的爱意就好,感受到她对你的珍惜,对你的爱……”
布娃娃抿着嘴唇。
“……然而很快,我便发现这个说法相当荒谬。首先,我实在是不擅长做‘爱意调解’这种事,比起让受过伤害的大家痛哭流涕地抱在一起互相原谅,我还是更喜欢使用‘复仇’的方式,一了百了。基于这个逃避的心理,我做出了另一套假设。”林槐对布娃娃眨了眨眼,“没有过的爱意是无法被创造出来的,失去曾经拥有过的爱意却足以让任何一个鬼物发疯。你对这个女人只有恨意,而你真正的执念来源、真正的爱意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