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旧式的戏园,仅从外观上来看,就极为凋敝。戴着黑色兜帽的老者提着灯,坐在戏园大门前。

他垂着头,像是老朽已极的模样,只靠着一座椅子,以撑着周身上下的一点精神气。他不像是个活人,倒像是一层皮,仅靠着衣裳骨骼、撑起了他为人的一点精神气。

见二人来了,他晃晃悠悠地从竹椅上起身,沙哑道:“二位……也是来看戏的吧。咳咳、咳咳……”

他又用力地咳了起来,林槐几乎怀疑他将要把自己的肺给咳出。在他抬手的那一刻,林槐注意到他枯瘦如柴的手指上,套着一枚玉戒指。

玉戒指一闪而过,老头提着灯笼,对二人道:“既然是来看戏的,便进来吧。”

他转过身,重重的夜幕也在此刻压下。满院的红灯笼,在这一刻,亮了起来!

灯笼照亮了院内。院内摆着上百张木质的座椅,其上,均坐着一个个人!

他们全部由裹尸袋裹着,周身上下都被严严实实地遮掩起来,不留任何能辨认出他们身材形状的曲线,只露出一只右手,从裹尸袋侧面的小孔中伸出,静静地安置在座椅把手上。

数百个裹尸袋,如同白色的蚕茧,静静地坐在院落之中。

戏院本该是再热闹不过的场合,然而这群裹尸袋,竟成了戏台上的优伶的唯一的观众。这种太平间与戏院相结合的场景极度诡异,在肃穆之中,又增添了几分荒谬感。

林楚二人跟在老者身后,沿着“观众”之间的小路穿行而过。裹尸袋们静静地,不发出任何声响。

“这个场景好诡异。”林槐看着红通通的灯笼,白惨惨的裹尸袋观众,与远处漆黑一片的戏台,偷偷对楚天舒说,“我没想到……”

楚天舒:“没想到什么?”

林槐:“我只听说过500一天的职业观众,却没有听说过租来的穿着裹尸袋的死人观众。可见这个厉鬼戏院的演出之差,让活人都难以忍受了,只能找来死人滥竽充数。”

楚天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