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师眉头紧皱,拿着剪刀左右比划,一副难以下手的表情,好像她的脑袋是个带壳的板栗子,要拿锤子和斧凿才能撬得动。最后,理发师豁了出去,咬着牙动了手,拿着剪刀开始剪。原乔乔感觉他的动作,就像农村人割麦子,割水稻一样,好像要揪着头发,将她头皮扯下来。
原乔乔疼的龇牙咧嘴,一会,理发师又拿起了一把锯齿剪,声称这个工具,可以将她头发打理的极有层次。然而没用两下,理发师就说:“你这头不行。我手都抽筋了。”
“你头发太多了。”
理发师甩了甩手,又换上了一把剃刀,除草似地一通剃。剃的声音也像除草。理发师还用夹板,说要帮她把头发夹直。发热的直板夹把她耳朵上烫出了个疤。半个小时下来,原乔乔感觉受了酷刑一般。五块钱的理发费,感觉像是在交保护费。出了理发店,她感觉头轻了不少。伸手往发间一摸,突然发现自己的头,表面虽完好,底下却好像是秋天被收割过的水稻田,整整齐齐,一茬一茬的。
林楠喜欢把脸搁她头发上,原乔乔只能加大洗头发的频率。林楠有洁癖,她不想让林楠觉得她头发有味道。
林楠羡慕她的头发,尤其喜欢在她头发半干不干的时候凑上来,抱住她,一头扎到她蓬松的头发里去。她用的最便宜的洗发水,但闻起来依然很香。宿舍里没有吹风机,总是洗完后,毛巾擦一擦,便回教室。然后大半天,都不得不披着头发。
林楠一堂课,要扭头看她好几遍。
覃越也会看她。
但覃越不会说什么。
覃越目光很冷淡,从她身上扫一眼,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宿舍的床位,是上下铺。原乔乔在上铺,林楠睡下铺。林楠的床铺是全宿舍里最干净的,被子床单也最新、最漂亮。林楠不许任何人坐她的床,却让原乔乔坐在她床上吃饭,并且轻声细语地叮嘱:“千万不要把米饭和油渍弄在我床上哦。”
原乔乔乖乖点头:“哦。”
同时注意不把她床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