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要多少。”
-“哈,还不算太白眼狼。奉劝你一句,还是趁早结婚,把池家栓住的好,不然可有大把的富家子弟排队等着那丫头呢。”
…………
不计其数的录音一段段播放着,每一段录音的音色听起来都不同,池思思仿佛听着他一路成长,从当初那个坐在窗边,认真地在试卷写下公式,解除答案,衣角有好闻的橘子味的少年,变成了今时今日这个步步都要算计的利益家。
吝泽的声音环绕在狭小车内的每一处空间,无处不在、无处不在地侵入池思思的骨髓。
她想起高二暑假时拉着吝泽一起回家听课,他就在她家整整做了两个月的午餐和晚餐。
她想起大学帮吝泽代付了第一年的学费,他就打了四五份零工,攒出了往后几年的学费,还送了她第一份昂贵的礼物。
她想起吝泽创业时池家拉拽的那一把,后来公司正式开始盈利后,他向她求婚,盛大的婚礼现场,用尽昂贵的食材布景,没有让池家出一分一毫。
她想起陪伴他的五年,以及婚后,偏心疼爱的又五年时光。
他斤斤计较地算计着她付出的所有,从金钱、利益、到青春,然后加倍地偿还于她,仿佛只有如此,他才能谁也不亏欠、谁也不愧对,做回完完整整的自己。
时至此刻,池思思却冷静得吓人,她说:“很难想象,一个人连和自己儿子的对话都要时时录音,你留着这些,就是为了今天?意在告诉我,吝泽从最开始接近我就目的不纯?”
“倒也不完全是。”男人又从皱巴巴的纸盒里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低头翻找打火机时,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似乎想起后座坐着的是个孕妇,干脆就这样干巴巴咬在嘴里。
“是防着今天的出现——事实证明,最了解的儿子的果然还是老子,他不给我想要的,我只能拿出这些东西。”
“当然,我承认我目的不纯,有套话的嫌疑在,你可以不相信,横竖……我和你的丈夫,父子两个,都是彻头彻尾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