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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梨 791 字 2022-11-09

那天晚上,季寻都待在书房。架子上最显眼的地方摆着那首由他的父亲写给母亲的情诗,裱了框,厚着脸皮叫《洛神》。

他又想起青年舞团有人找上门,要求给洛神编曲的那一年。

那会儿他初露锋芒,季致学一个劲地怂恿他:“去吧,试试看。多巧合,这不就是我跟你妈的定情信物嘛。你编曲,人家排舞,到时候咱们一家都去看。”

“不要。”他不肯。

季寻觉得,他是父母爱情“最错误”的结晶。

简而言之他是多余品,是爸妈秀恩爱的意外。

别人一家出行,把小孩照顾得好好的,谁还不是掌上明珠呢。他却时常经历那种妈妈累了爸爸背,你自己迈着小短腿在后边追的窘境。

他以前的性格也没那么糟糕,就是善于泼冷水,以免家里的氛围时常陷入黏黏糊糊的粘稠状。

所以季致学越怂恿,他越梗着脖子不愿意。

父子俩一个追着说你写呀你去写,一个天天在家冷飕飕地嘲讽,“不写,要脸。你不是特有创作天赋么,你自己怎么不去。”

后来物是人非,所有的一切都停在了那年春日。

这件事自此没人再提。

他盯着那首酸不溜秋的诗看了许久。

忽然理解了晚上给他做酥皮浓汤的那个人说的话,我们能做的不是怀念,而是把他想做的事做下去。

不是被别人影响,也没被蛊惑,就当是给过去收尾吧。

他想。

签完合同离开的路上,天又开始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