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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梨 773 字 2022-11-09

许多天没开过口,她重新愿意说话时,声音沙哑难听:“谢谢你救了我。”

男人有片刻怔愣,随后望向她,温和摇头:“不用。举手之劳。”

灾难给很多人留下了东西。

南栀失去了南启平,右肩被弹片擦伤留了印记。而周远朝说的、隔壁那个臭着脸的少年,他的双亲也都被永远留在了那天午后,斜阳普照的剧场外。

或许是担心她的情绪,过去的两年间,周远朝对那件事只说了这么多。不提过往,是他们之间的约定俗成。

共同经历过灾难的人很容易感同身受,也更懂得宽容。

南栀收起情绪,简单回了周远朝:【他没说什么让我不高兴的话。下飞机记得告诉我,早安】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物业的保洁阿姨正在打扫楼道。于是南栀便见证了隔壁家的铁桶是如何被阿姨征用,征用完又随手摆在了她这边的楼道口。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把东西归回原位。

几分钟后,对面门打开。

少年靠在门框上,脸色由于过度疲惫而显得格外难看,连眼下青灰都比昨晚更重。短发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渗水,整个人颓废得宛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丧家犬。

连续失眠的第三天。

疲惫。

抓狂。

崩溃。

他泄愤般将手指插进短发,来回揉搓。半晌,曲起长腿,无力蹲坐在门框上。

初春冷风灌进半封闭式走廊,吹鼓了少年的单薄t恤。

十六楼空寂无声,把他单薄身影衬得格外寂寥。

季寻垂下头,从裤兜摸出一根烟咬上。在袅袅烟气中拨通电话:“给我找个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