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所学校,寄读生仿佛一个独立的小团体,平日里逃学旷课,成绩垫底。
贺灼一进学校,就受到了这个小团体的关注,但他们并不把他看作同类,而是一种更低等的存在。
他们听说他是“乡下”来的,便认定了无权无势的贺灼不敢反抗,平日里冷嘲热讽,来了兴致便下课把人堵在楼道里,欺负取乐。
贺灼硬着骨头,承受下来。
他知道自己不过是靠着关叔叔的怜悯,才有了进这所学校的资格。
寄人篱下,他已经得了许多恩惠,不想再给关家惹上麻烦。
少年的心敏感又坚硬。
这些年,生活教会他的第一件事,是隐忍和孤独。
旁边的人见他不做声,伸手“啪啪”两下拍上他的脸,“哑巴呢,都不说话。”
他招呼着后面的人,“看来还是不够,去厕所里,把那桶抹布水提出来,你以前在乡下,是不是就喝得这种水。”
他把贺灼的头使劲往桶里按,语气恶意极了,“喝一口给我看看。”
可他却没按动。
少年垂着眼看他,眼底一片沉寂的黑。
这样的眼神让他怒火中烧,忍不住气恼地冲后面的人喊,“还不过来帮我。”
周围的人一哄而上,按着贺灼的肩膀和头,用力地把他往盆里按。
少年死咬着牙,冷白的脖子上绽着青筋,用力挣扎着,仿佛一只绝望的困兽。
可纵使他力气再大,也抵不过这么多人。
他看着灰黑色的水面离他越来越近。
两寸,一寸。
楼道里漆黑一片,贺灼绝望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