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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胤说道,“你做的对,备车马,在路上说。”

他一刻钟也不想在宫里待着,让人备了车,立即就往福云寺方向赶去。

在马车上有了大把时间可以解释,不过梁公公就算是绞尽脑汁能说的也就是那些,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给说的清清楚楚,甚至绿玉抢人扫帚的事情都给说了。只是关于为什么闵宝彤会留在福云寺,为什么陪着她的是世子妃,梁公公不清楚,也说了没去询问乔宜贞的缘由。

梁公公轻声说道:“老奴想着,小姐应当是极其信任长青世子妃乔氏,只是老奴也晓得这位世子妃是个伶俐人,想着先把人都给留在福云寺里,一切等着万岁爷裁决。”

裴胤对长青世子毫无印象,对乔宜贞却有些印象,他当时还是死而复生的尴尬王爷,在位的是他的皇兄裴玧,这位乔宜贞太后还动过心思想要让她做皇后,最后因为乔宜贞和长青世子湿漉漉抱在一起,这事就算了。

乔宜贞的聪慧之名他是很清楚的,乔御史曾言,这位孙女的学识是他亲自教出来的,比小时候的乔侍郎学问还要好。

当年太后确实动了心思让乔宜贞做皇后,品性也让人查过是没问题,裴胤不知道为什么闵宝彤黏着乔宜贞,不过应当没什么问题。

所有的疑问在去了福云寺就会有答案。

裴胤的心情本是愉悦的,有遇安大师推算过简氏的劫难是在庚子年,现在就算是尚未见到,也应该是安安稳稳的,但等到出城的时候,马车上来了一人,听到那人的话,帝王的心情瞬间就不大美妙了。

上来马车的人是梁公公府上的,梁公公进城之后,他除了去京都衙门,另外就是让人去打听闵家的消息,打听好了就在城门口候着,现在就直接禀明圣上。

这人完全不知道闵宝彤可能的身份,只是按照梁公公的吩咐去打听闵家的一切消息,重点是闵宝彤的。

先说了闵宝彤上京都的缘由,这让帝王就不大高兴,他未及笄的姑娘怎么就定了长青侯府的三公子。

接下来说的事情,帝王更是暴怒。

“在中午的时候,说是远在琮州的闵家二少爷进了城,当时有人去户部衙门给闵寒林郎中(户部郎中正五品官员)传消息,闵郎中脸色一下很难看,不像是亲弟弟进来的模样。当时脸色太难看了,所以这位户部的官员记住了。”

“下午闵郎中没去户部,就是在宅院里待着,闵家的正门旁门都候着人,我打听了一番,过去的时候都是年龄大的婆子在守门,今天下午都换成了精壮。”

“要说起来,闵家最奇怪的就是另一件事了,闵郎中再让人往外传消息,意思是闵小姐在琮州就有了心上人,这几天没事就往外跑,只怕是去会情郎,果然是从小地方来的,没什么教养。”

梁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心想着闵家这路只怕是走不长了,倘若是好好养着闵宝彤,有一场泼天的富贵等着他们,现在动了杀心,那定然没什么好下场。

无论是梁公公还是帝王,都隐隐猜到了闵寒林只怕是要杀人,要不然为什么要放出风声贬低闵宝彤,还换了青壮守门,显然是要等人一回去就杀人。

裴胤把牙咬的咯噔响,倘若是闵寒林或者是闵成洲在场,他得直接提剑把两人给砍了,根本就轮不到午门斩首。

等到胸膛之中的那股怒火让帝王下了马车走路都带着风,那股劲儿一直到了福云寺的大雄宝殿才消了,距离要见到闵宝彤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心中又泛起了怯。

汪游一溜烟跑了出来,利落行礼之后说道:“今儿得巧了,寺庙里就没有香客,后来雨停了来了两行,我都出面直接把人打发走了。”

汪游是梁公公的干儿子,在京都里也算是有几分面子,他往大雄宝殿门口一杵,只说是干爹下午要在这里礼佛,劳驾换个时间,来礼佛的人恨不得还要骂自己不会选时间,冲撞了梁公公,都是说了一溜烟的好话,连忙下了山,生怕耽搁了梁公公的事。

“下午世子妃一直陪着闵小姐在下棋,一直没挪过位置。”

裴胤问道:“长青侯府的两人就没想着离开?”

“闵小姐提过,但是世子妃说是时间尚早,福云寺的茶水也好,再多坐一会儿。”

这就是没强留下世子和世子妃,一直没有惊动这些人。

裴胤点点头,他原地站了一会儿,就领着梁成才去了后山,一开始走路还手脚,等到中间好了起来,快到的时候,又开始紧张起来。

后山的凉亭里两人棋局结束,乔宜贞与闵宝彤收拾棋子,装好了棋子之后,乔宜贞对闵宝彤说道:“你安心在寺庙里住着,等我过些日子得了空就来看你,你若是有急事,就托师父传信,我会立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