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吸一口气, 鼓足残存的那点勇气,对男人说:“只要你肯放过我爸, 我什么都愿意做,包括——包括任何事情。”
“抱歉,我不感兴趣。”
顾惊宴冷冷丢下这么一句, 转身离去。
男人长腿迈向门口,路过伞桶时顺手拿起来时那把黑伞, 撑开举过头顶,他步入雨幕里, 是不紧不慢地步伐, 满身清寒,似要与铺天盖地的雨势融为一体。
霍东霓提脚追上去,冲进暴雨里。
豆大的雨点子打得她睁不开眼, 只能靠着模糊的视野追上那道黑色的身影。
落雨声清晰,雨声里回荡着他昔日温柔眉眼。
终于——
她追上前,绕到他身前展开双臂拦住去路。
暴雨里的槐树下,有撑着黑伞的英俊男人, 还有浑身透湿的狼狈少女。
霍东霓如藻般的长发湿缠地粘在脸颊上,一路往下, 紧紧贴在白皙脖颈和锁骨上, 胸脯也因为急促呼吸而上下剧烈起伏着。
她在雨里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 说:“顾惊宴,我——”
“惊宴。”
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打断她所有没说完的话。
霍东霓顺着声源看去, 看见警察局院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温婉。
温婉穿淡绿短裙,撑一把透明雨伞,笑盈盈地看着槐树下的男人。
霍东霓心里咯噔一下。
一瞬难以呼吸。
她被暴雨淋得难以睁眼,却还是用手抹一把脸后,指着温婉的方向问男人:“她为什么那样叫你,她为什么在这里?”
回答她的,
是无边的雨声,和男人的沉默。